“难道辰筠仙子自己不得夫君宠爱,也要怪罪在我的身上吗?”
凌华见她流泪,更是心疼,张开双臂挡在临水的面前:“辰筠,你嫉妒成性,怎么不想想自己配不配!要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战死,怎么能轮得到你来做我的母亲!”
“可她是天界战神,你又算什么!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仰仗着我父神活着,你不感恩戴德便罢了,还敢如此这般任性妄为?”
凌华把她护在身后,怒视我:“我不要,我不要你做我的母亲。因为你,天界的人都笑我,笑我是战神的孩子,却有个废物的母亲!你配不上父亲,你配不上做我的母亲!”
辰筠被他一把推倒,腿骨撞到了石阶上,火烧一样的疼痛。
她侧过头去任泪水肆意流淌,哽咽地笑到浑身发抖:“你竟是这样想我的,凌华,我的孩子…你竟然一直都在恨我,恨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她亲手养大的孩儿,嫌弃她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她朝夕相对的夫君,对她冷眼相待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辰筠,”她喃喃自语,心头像是有血在流淌,“你活得真是可笑。”
凌华,她看着他从那么小小的一团,长成如今的样子。曾经他会奶声奶气地唤她母亲,挡在她的身前不准旁人欺负了她,为她温柔擦去泪水,心疼地皱起眉头。
如今,却和他的父亲一样,一样冰冷地,唤她“辰筠”。
她的背上还有昨夜被冻伤的伤口,天界无药,众人各凭灵力疗伤。她没有灵力,自然好不了。
景幻和凌华在明清殿照顾了临水一晚上,却无人想起来,她蜷缩在石洞里,浑身发冷,痛不欲生。
在那个漏水的石洞里,她一直紧紧抓着凌华小时候送给她的一块绣得歪歪扭扭的小护身符,万般珍重地贴在脸上,仿佛就能回到母子情深的时候。
她天真地以为,凌华只是一时被人蒙蔽。
却没想到,原来是深刻入骨的嫌弃和恨意。
眼前的景象,只让她心如死灰。
景幻皱着眉骂了一声,“凌华,怎么与你母亲说话的。她到底,也养育了你百年。”
“胡说!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
凌华气得一脚踹上她的心头,愤恨地离去。
临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婉言劝道:“辰筠你莫要生气,凌华他也是小孩子心性。毕竟,他的生母赤瑶是天界战神,本该尊贵,却因你的身份受人指摘,他心中难受也是人之常情。”
景幻冷眼看着她,“临水,你何必劝她?贪图权势之人,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
临水走后,辰筠第一次踏入明清殿,也是最后一次。
她平静道:“景幻,明清殿,我不留了。”
“九重天,从此没有辰筠此人。”
他坐在明堂上,语气淡漠如常,“辰筠,三生石上的名字,你划得去吗?”
辰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
就算她能舍得下自己,难道还能舍下养了百年的孩儿吗?
她一介废仙,孤身一人连活着都费劲,就是再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无非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罢了。
仙人的姻缘,都是天定的。成婚时三生石上会显出爱侣的名字,意为磐石不移。千万年来,从来没有人能逆天而行,强改姻缘。
辰筠在明台下,拜了三拜。
“一拜我有愧姐姐。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应允她会好生陪伴你与凌华,生死不负。如今食言了。
二拜我愧天后赐婚。身为人妻人母,不能得到仙君和凌华的爱,惹仙君厌烦。
三拜祝你我,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吧。”
每一次磕头又起身,她身上的铃铛轻轻作响时,景幻的心都会有一瞬间的震荡。
她的身影在宽敞的大殿中显得那样的单薄,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百年间,他对她视而不见有之,冷若冰霜也有之,她从没有在意过,总是那般温婉贴心。
他不信这一次,辰筠真的会走。
说完,她便起身离去。
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辰筠,你又闹什么脾气?”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他的心竟然莫名地紧张慌乱。
“不可能的,”他自嘲地笑笑:“你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你不可能舍得下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