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脸上清晰的巴掌印看着他,“叔叔,我爸爸妈妈死了。”
不要孩子的父母,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我是这么想的。
警察叔叔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他们调查后知道,我在说谎,但也知道,我父母都不要我了。
他们带我去了医务室,给我清理了伤口,并通过户口查询,找到我远在北方的姥爷,第二天一早派专车,将我送了过去。
姥爷家很远,警察叔叔的车开了六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一户平房前,警察叔叔停下来,将我交到一个老人手里。
他对那老人说,“孙文,这就是你的外孙女,好好照顾。”
把我送到后,警察叔叔走了,留下我和姥爷大眼瞪小眼。
我这才怯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老人。
老人脸型瘦长,目光坚毅,眼纹深深,右脸上一道蜈蚣般的刀疤贯穿全脸,如钉子一般,刺的我有些怕,后退了一步。
但我知道,他是我的姥爷,是唯一能照顾我的人。
我斗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讨好的喊了一声,“姥爷。”
“都是没脑子的东西。”姥爷瞪了我一眼,就转身进了屋。
木门关的震天响,我被关在门外,不知所措。
那一晚,我住在狗窝里。
大黄狗大概知道我是没人要的,没有冲我叫过一声,但也不怎么搭理我,趴在狗窝一角安安静静的待着。
我上前抱着它,开心的不得了,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伴,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狗窝里的烂褥子掺杂着恶臭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腔中,我刺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但没关系。
只要能活下去,狗窝也挺好的。
这一夜,我抱着狗,睡的不太好,一直在做梦,梦里,回到了原来的家。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爸爸妈妈便经常吵架,吵架的内容,无非就是钱。
妈妈嫌爸爸没本事,没文凭没能力,只能南下打工不说,一年还只能回来一次,每个月给家里的钱,只有三千五百块,娘儿三个根本就不够用。
她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当初我怎么瞎了眼,四百多公里嫁给了你,早知道,我就应该嫁给我同学,人家现在是个体户,自己做水产,房子都两套了,再看看你,狗屁都不是,窝囊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