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去纹身店。

门外挂着歇业的牌子。

玻璃门里禾岁似乎在等我，见我来，朝我招手，然后帮我开门。

「我看到牌子以为你今天歇业。」

禾岁边准备工具，边回答我，「今天你是唯一一个客人。」

这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是别人的「唯一。」

「成年了吗？」

我点头，「成年了。」

「以后考公吗？考公就不给纹了。」

我摇头，听见考公这俩字就烦，因为苏长青不止一次念叨让我从政。

想到苏长青我莫名地火大。

昨天夜店照片发朋友圈，我本以为他会骂我。

结果他连个消息都没发。

搞得我像是跳梁小丑。

我就不信，纹身他还不生气。

「想纹什么？选好样式了吗？」

「纹英文，wewillbefree。」

「我们会免费？」禾岁疑惑。

「是，我们都会自由。」

「嗷，不好意思，读书不多。」禾岁笑笑，「纹哪？」

「左胸心脏。」

小面积纹身不打麻药。

虽然禾岁下手很轻，但还是疼得我冒汗。

纹完后，我躺在纹身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拍照片发了朋友圈。

配文：wewillbefree。刚发送，苏长青秒打来电话。

让我心脏骤停。

我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结果停了几秒，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我摁了接通键。

「苏昭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长青声音寒到可怕。

可我的心情却从未有过的舒畅。

我反问，「当然知道，我成年了，这是我的权利，你已经管我了十年，还想继续操控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了！」

禾岁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朝她笑笑，示意没事。

「你好得很！马上回家，我在家等你。」

我继续反抗，「我要打工，没时间，你把我养大不容易，我会努力赚钱还你，别管太宽。」

「谁 tm 要你的钱，你的命是我的！！」

电话里，苏长青几乎是吼出了声，我被他吓到了，赶紧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就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苏昭阳，回家，多晚我都等你。」

「你还好吗？」禾岁问，然后满脸愧疚，「早知道就不给你纹了。」

我点头，「好得不能再好，没事的，我很喜欢，很漂亮。」

英文字母里禾岁加了蝴蝶元素，她技术很好，蝴蝶像活了一样，飞离肉体，飞向自由。

趁禾岁在帘子后洗工具，我扫了一百块钱，然后走出了纹身店，虽然她说免费，但她也没钱，我总要把本钱给她。

苏长青一条消息，让我一整天的工作都心不在焉。

心空得厉害。

凌晨两点下班后，我还是回去了。

不是迫于苏长青的淫威，而是我要回去拿衣服换洗。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家三点，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却烟味熏人。

苏长青这是抽了多少！我不知道，也没功夫想。

我趁着苏长青睡着，打着手电进房间准备收拾了衣服就走。

却被从沙发上传来的阴鸷声音吓了一跳。

「阿阳，你这么不乖，是跟江恩起学的吗？」

我打开灯，才发现苏长青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昨天我买的酒，但现在已经是空瓶。

「你都喝了？」我问苏长青。

苏长青抬头看向我，眼睛先是亮了亮，而后又恢复寒意。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把拎住了我的领子，逼我跟他贴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