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接受了特种兵式的考察历练一年后,樊快开始带我参加他们高 P 圈子的酒局了。
和我一起能有这个「殊荣」的,是部门的 HR。
我也是在他们零零星星的对话里才知道,当年给 P8 捐款,是他们小圈子的一次暗戳戳的竞赛,那个人最后死没死根本不重要,他们看重的是自己对团队的控制力。
而我来参加酒局的作用,跟 HR 的作用也是不一样的,HR 是他的狗,用以展示他在团队里的权力感。而我是一个人形电脑,帮他在喝醉以后带着脑子,再把他和 HR 安全送回去。
第二天汇报的时候,他要我事无巨细地重复所有人的话和行为。
没办法,出过几次事儿之后,他们的聚餐就谁都不许带手机了,只能靠这种原始的方法。
所以,就算是参加酒局,我也是在樊快默认的情况下不用喝酒的。
不过,老板只是叫你保持清醒,没叫你得罪人。
遇到来敬酒灌酒的情况怎么办呢?
我一般都统一回复:「在吃头孢呢,不好意思,喝不了酒。」
如果对方还是不依不饶,我就忽闪着大眼睛说:「真的不行呀,会死掉的。」
这个时候,一般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再强迫我了。
酒局参加多了,我也渐渐总结出一些心得。
酒桌上一般男多女少,女性的外形分数,决定了在酒桌上获得的明里暗里的关注度。只要有两个以上的女性,我走性冷淡风去参加,男性们就会一窝蜂奔向那个更高调的。
而通常 HR 就是那个高调的花瓶,我则是灰头土脸的黑蓝灰打工人形象。
男人们的殷勤,在我看来是「九路合围」的困局,HR 却似乎享受得很。
人各有命吧,看到了 HR 的付出,我也不嫉妒她奖金包拿得比我大那么多了。
但她这种孔雀型的人格,也不是什么场面都合适。
有一回,我们参加的是一个强势王者局,主位上的老大是集团高管,不怒自威,对女的很不屑一顾。
他们那天就是谈事儿的,用他们行话来说「这趟不打猎」。
我觉得很好,埋头吃吃喝喝,偶尔捧几句就算完成任务。
可 HR 非要显摆,人家谈地域政治,大国关系,她非要插进去搭话,搔首弄姿地把国际政治和家庭关系对应起来理解。
最后结束的时候,樊快骂她:「你这个人,参加个追悼会都恨不得换自己躺在中间。」
以后的局就不带她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没这个显眼包在前面挡着,我以后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好在樊快也知道我的作用,有时候还会帮我挡挡酒。
惹得酒桌上的一群男人揶揄:「哟,宠得这么紧啊,那兄弟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我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过,面上还得强装友善。
但有一回,会所老板说王老师来了。
我还没弄懂王老师是何方神圣,同桌的几个大佬就都起身去隔壁包厢敬酒了。
留下几个二狗子,其中一个猪腰子脸开始对我阴阳,缠着我必须喝一口白酒。
我已经说了我在吃药,他端着酒就是不走。
「望舒妹妹,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你不喝,有种把酒倒了。」
我那天也是气不顺,接过他的酒,倒进一锅汤里,转身笑盈盈地对他说:「大哥您看我多听话,你说倒了,我就倒了。」
说完,我就转身出门,不再搭理这群 low 货。
但我没想到,刚走出门,我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惠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