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先计较的会是我利用他的事情。
「我没有想诈死,你看到的,我一向命大。」
我尝试挣扎了一下,发现没动,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没变,犟得厉害。」
血液溅在江让清隽的面容上,看向我时,他的眼眸阴沉得骇人。
「我是没变,那你变了吗?」
听到他的话,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吗?」
江让黑沉下目光,盯着我:「季副支队。」
我眼眸微动,神色却没有太多变化。
「看来是比三年前聪明了。」
我镇定自若地对上他的视线。
「但我早就不是季副支队了。你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来问我,那我无可奉告。」
一个失去了警衔,因为擅自行动而在内网上因公殉职的人,本就不该再出现。
我厌倦了这样的质问,转身想走。
江让突然发了狠,把我抵到墙上。
「但我想你,想到发疯了。」
外面枪声在警报声下砰砰作响,我的唇几乎是要被咬烂,只能模糊地听到江让在说。
「季怀川,你真是太狠了,你让我杀了你。你能想到的,我回到警局后,看到我的转正审批是你的笔迹,会是什么心情?」
绝望几乎是吞没了江让,即便是我没有见过这三年的他,但是我也能想象得到,他会怎么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自己。
因为心虚,我刻意回避了他的视线。
「你来金三角做什么?」
江让松开了我的腰,眼眸转为冷静。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冷漠正直的模子里去了。
「你都已经是通缉犯了,办案的事情少管。
「该是我问你,现在你们团伙跑哪去了?」
真双标,我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句。
「通缉犯的事,你也少管,小心……」
我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死得快。」
空气凝固了一瞬,我朝他无辜地抿了唇。
像是突然厌倦了重逢后这样相互拉扯试探的游戏,江让骤然握着我的手腕摁到墙上。
「季怀川,我只想知道,我们是一路人吗?」
江让的目光看似散漫,实则在极其细致地观察我的微表情,试图看出些什么来,有那么一刻,我几乎是觉得所有的伪装无所遁形。
我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是察觉到瞄准镜的反射光。
有人在附近,用狙击枪瞄准了我。
几乎是低叹一声。
「江警官啊……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的神色未变,手指不动声色地贴上了江让劲瘦的腰,在他耳边缓缓吐息。
「或许,有那么一刻,我们会是一路人。」
江让对我的猝然亲近有些警惕。
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左肩就已经被狙击枪的子弹穿过。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拿他挡枪子儿,剧痛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他能想到的,开枪之人或许是冲我来的,又或许是本来就和我认识,这些可能都不能确定。
但是有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我无所谓他的死活。
但尽管如此,他的另一只手仍旧是紧紧地扣握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
他的牙关轻颤,眉眼间尽是哀色:
「原来当时是这么痛,难怪你不要我了……」
呃,其实也没有那么痛。
我说我当时打了局麻的,你信吗?
只是因为后来为了装 B 浸了海水,导致伤口溃烂发炎,在床上躺了半年,去了半条命。
有直升机从楼外半悬下梯子。
是接应我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