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华清欢呼吸一窒，难以言喻的难堪涌上脸。

玄寂这是做什么，生怕她缠着他不放，所以迫不及待要把她推给其他男人吗？

一时间，她更觉得之前认为玄寂喜欢她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

她用尽力气才维持着脸色的平静：“陆先生，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

说完，她又立马折回念经室。

恰好，玄寂正好踏出念经室的门槛。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华清欢第一次埋怨质问。

“小叔，我都已经说过我以后不会缠着你了，你为什么自作主张给我找相亲对象？”

玄寂罕见没戴他那串一直贴身的佛珠，只微拂衣摆静静说：“我是你的小叔，你年纪不小了，给你考虑终身大事很正常。”

“陆锦年为人很不错，是我和你小婶婶一起挑的，你们结婚很适合。”

华清欢气笑了。

他怎么把要赶走她这种话说的这么好听？

她死死捏紧手心，勾唇自嘲：“那我谢谢小叔和小婶婶为我操心，但我真不需要相亲对象。”

她都已经死了。

相什么亲，结什么婚？冥婚吗？

说着，华清欢还当即跪拜天地，盯着玄寂，竖手掌以决绝的姿态立下毒誓——

“诸天神佛在上！我华清欢在此立誓，这辈子不嫁人，不妄想任何男人做我的老公，如有违背，我愿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话落晴朗的天忽然阴沉下来。

玄寂也变了脸色。

连一向清冷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错愕，华清欢却赶在他出口之前，郑重说：“小叔，我知道你讨厌我，怨我缠着你讨嫌。”

“我不是……”

玄寂似乎要说什么，却又被华清欢打断：“你放心，6天后，我一定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说完，她就起身抛开，步子很快，也很狼狈。

华清欢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才脱力滑倒。

可即便关上了门，满屋子还是斩不断玄寂的影子。

书架上的经书，是这些年玄寂一本一本带她抄写诵读的，格子窗的风铃也是玄寂带着她做的，就连柜子上挂着的珊瑚松石也是他送的……

是不是因为她还留着满屋子和玄寂有关的东西，所以他才一直觉得她会纠缠？

既然如此……

华清欢找来编织袋，一件件，把所有的东西一一装了进去。

既然要道别，要消除执念，确实本该就要斩断干净。

收拾完，她把所有东西都提到了寺庙旧物捐赠处。

回到小屋，看着已经整齐空荡的小屋，心口一松，恰逢寺庙的钟声敲响，第二天已经到了。

距离华清欢消失的时间，只剩5天。

接下来几天，她每天诵经祈福，都没出现在玄寂面前。

直到农历12月28，沐佛祈福节。

一大早，华清欢失去了味觉。

今天，寺庙会准备清淡斋饭免费给大家吃，珠穆朗玛山下的人都会虔诚沐浴，上山来礼佛诵经。

每年这天，比除夕还要热闹。

寺里来往都是人，菩提树上挂满新写的祈福带，还有人围成一圈跳祈福舞……

来往的人们，脸上都挂满幸福的笑意。

华清欢看的入神，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

正要离开，却被小沙弥带到了玄寂的小院。

玄寂和魏如音已经坐上石凳，魏如音冲她打招呼：“清欢，就等你来吃饭了，今天是我亲自下厨，你可要好好尝尝。”

石桌上摆了一大桌饭菜，红油油的，看着就觉得辣。

华清欢吃不了辣。

她下意识看向玄寂，但他却只平静说：“过来坐吧。”

这是要她吃的意思。

犹豫了一瞬，华清欢走了过去。

罢了。

反正她已经没了味觉，吃就吃吧，看玄寂这姿态，要是她不吃，他又该训斥她故意惹魏如音不高兴了。

华清欢夹了一筷子菜吃下，的确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

她就这么一口一口机械的吃着，直到玄寂给魏如音主动夹菜，男人眼里的溺宠和温柔，曾经只属于她。

心痛忽然忍不住，胃也突然剧烈一痛，接着，华清欢猛地呕出血。

玄寂蓦地起身，慌乱冲到华清欢面前，急切近乎颤抖把住华清欢的脉搏。

但下一秒，男人雷劈了般沙哑惊问：“清欢，你为什么没有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