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合着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虐待呗?这柔弱表妹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事我可干不出来,要打你自己打。」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可别拉着我。
柳凝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哭着扑上去,抬手就要打,被元宝拦住。
柳凝儿动不了手,便哭着骂:「都是你这贱种!让嫂子表哥起嫌隙!!都是你惹的祸!!」
而门外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冷笑,再无动静。
看来宋谦也以为这孩子是我的,所以根本没打算管。
柳凝儿闹了一番,孩子也被吓得直哭,看着啼哭的婴孩,抱着她的香月脸上都流露出不忍,却什么都不敢说。
我虽然看着心痛,但心中的怜悯到底有限,想到如果不是我发现了,现在被如此虐待的孩子就是我的宛晏。
这么想着,始终没忍心:「这孩子有什么错,你这样打她?等她长大了,难免会记恨你。」
柳凝儿看着我的脸色,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怎么,嫂子心疼了?您可千万别心疼啊,一个贱种而已,不值得你费心。」
说完,她抓过桌上的蜡烛,用那滚烫的蜡油就往婴儿脸上滴去。
我紧忙要去拦,却被门外闯进来的宋谦一把抓住:「凝儿如此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不要干涉。」
元宝伸手拦了,两人撕扯之间那蜡油还是滴落到了婴儿的脸颊上,婴儿大哭不止,柳凝儿却不为所动。
孩子幼嫩的皮肤起了一颗大大的水泡,柳凝儿还觉得不满,撇撇嘴把孩子丢给香月,一双眸子满是得意:「怎么,嫂子,你是不是心疼了?觉得这孩子可怜?心口疼?」
我抿唇不语。
她从怔愣的我手里抢过了管家的钥匙和对牌,扬长而去。
宋谦和我婆婆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笑着逗弄我怀里的女儿。
我试探着问:「柳姨娘的女儿,需不需要请郎中?」
宋谦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那贱种,请什么大夫,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我心里一片清明。
宋谦脸上的厌恶,表面上是给孩子的,其实是给我的。
我当即下定了决心。
把自己的孩子养好,把那俩耗死比啥都强。
我把管家之权丢了出去,所有的嫁妆银子都攥到自己手里,一分钱都不往外拿。
宋谦虽然做了官,但他俸禄只够整个宋家的开销,稍微买些贵重物品就撑不住了,这些年还是靠着我的嫁妆宋家才过得如此气派。
自打我不肯补贴嫁妆之后,柳凝儿管家十分艰难,搞得上下怨声载道,甚至有婆子当面骂了柳凝儿。
「呸,一个姨娘还对我们颐指气使的,真不要脸,夫人在的时候我们每日都有银耳羹喝,如今你把这银耳羹去掉,花到自己的胭脂钗环里了,难道我们一家老小都只配吃糠咽菜吗?」
柳凝儿和那婆子打了一架,脸被挠花了,头发被抓散了,还生生薅下来一撮,整个人狼狈不堪。
宋谦跑到院子里寻我:「凝儿如今管家还是差些火候,还是你来管。」
我慢条斯理地喂着女儿新鲜羊乳,她被养得粉雕玉琢,白嫩嫩的脖子上挂着金镶玉的项圈,像画中的年画娃娃。
宋谦忍不住抱起宛晏,满脸喜爱:「果然还是你会养孩子。」
「柳姨娘那孩子,实在养得忒不像话了……」我试着为那孩子找一丝生路。
宋谦皱了皱眉:「就得是这样,那又不是宋家的孩子,那是个天生的贱种,若是对她好了,反而让人质疑凝儿的身份。」
我便不再言语。
宋谦求我收回管家权,我还是拒了,推说自己身体不好,要专心养孩子。
宋谦和柳凝儿虽不愿,但得知我要养孩子,也只得应了。
元宝偷偷问我:「夫人,都这样了,咱们为什么不和离啊?」
我摇摇头:「猪圈修好了,猪也喂得油光水滑,现在咱们走了,猪就白喂了。」
丧偶可比和离爽多了,宋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之后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拿着自己的嫁妆不是吃就是外出玩,家里的事是一点不管。
柳凝儿管了半年的家,越发灰头土脸,整个人都好像蒙了一层尘土一般。
而自打我放开手之后,宋家上下一下子就紧了起来,平日的山珍海味吃不到了,换了普通饭菜,让婆婆叫苦连连。
那么多的丫头婆子月钱发不出来了,只好发卖了一半。
家大业大的宋家一夜之间捉襟见肘,勒紧裤腰带度日,而我的宛晏却是锦衣玉食养了起来。
他们吃白粥,我们吃八宝粥、肠粉、金玉米饭各式米粉汤面,他们逢年过节炖个肘子谁都舍不得夹,我们吃肉吃得都腻得慌,逢年过节吃点清粥小菜改善生活,燕窝每日喝都喝腻了,总想来点咸菜。
有一日,宋谦过来看女儿,刚刚用过晚膳,他却摇摇晃晃,满脸菜色。
看到我正在帮宛晏挑多宝鱼的鱼肉吃,登时眼前一亮,抬手就让元宝给添饭,抬脚就要上桌。
我一个眼神过去,旁边的小丫鬟一溜烟跑了,冲到柳凝儿院子里一阵炫耀:「今儿少爷可是留在我们院子里用膳了,说你们这里的饭菜实在是素得慌。」
柳凝儿当时就冲到了我的院子里,宋谦一口饭没吃着就被柳凝儿死死搂着号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