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舞下手挺黑,我是真切带了几道鞭伤回房的。
抚着后背,疼得龇牙咧嘴。
应斐却始终倚在我的床头,摆出高傲姿态冷冷看我。
「抛下夫君这么晚回来成何体统!你既要嫁给我,还不赶紧端水伺候我洗脚?」
先前他傲是傲了点儿,但还挺客气的,怎么突然这么横?
我一眼撞进他眼底的提防与试探,顿时了然——
他这是不太相信我因为才华爱上他,在试探我呢!
我心头涌起一股恶气,不爱他他要杀我整个春风楼,爱他他又怀疑,怎么屁事那么多!?
我当即柔柔一笑,乖顺小媳妇似的。
转头却端来一盆滚烫的水。
手上下了狠劲,把他双脚往水里摁。
这水可真烫,烫得应斐满身大汗不住挣扎,烫得我双手通红。
可比起上辈子大火的滚烫烧灼,它还是差了一截。
我比应斐的耐力强,在他要发怒骂我之前,笑盈盈看他。
「夫君,我家中上了年纪的长辈,皆是畏寒喜暖。我往常伺候他们洗脚都是这水温,夫君竟受不住吗?」
我瞎说的。
可这公子王孙学的都是所谓四书五经天下大事,哪清楚老人洗脚啊?
应斐自己心虚,只能硬生生地烫着,还得挤出一个笑。
「受得住,水温正合适。」
我笑容甜蜜,「那妾身往后天天伺候夫君洗脚。」
应斐吓得手中折扇都掉了,热成猪肝红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不必不必,这等小事不劳烦娘子!」
我不禁暗笑。
打一棒子,也总该给个甜枣。
我转身端出藏钱的珠宝匣子,满眼恳切。
「我的钱就是夫君的钱,今后,这些全交给夫君保管。」
应斐既然主动开口说要娶我,那想必已经提前把我调查了个彻彻底底。
也就该知道,这真的是我所有家当。
这点钱在一个公子王孙看来,自然不值一提。
可一个爱他爱到不惜承担无数谩骂、愿将自己的一切都双手奉上的人,却是他以前怎么都求不到的。
我看得清晰,应斐充满试探的眼神,已经有些松动。
我故意耸肩,让外衣滑落,露出背上几道鞭痕。
他怜惜地叹口气,终究唤了我一声「娘子」。
「就让为夫,帮你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