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傅君言已经不在了。
薛珊曼如往常一般,洗漱完煮好养生粥端到傅母的房间里。
“天天都是粥,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换个早饭?”
“照顾人不会,生孩子不会,真不知道我儿子娶你回家做什么!”
面对傅母的训斥和怒火,薛珊曼没有争辩。
医生说婆婆肠胃不好,早饭只能吃易消化的流食,所以她才每天起早床熬粥。
婆婆不领情没关系,她不喜欢的这个儿媳妇,还有十天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家。
薛珊曼将粥和勺子都放好,又将热水和收音机摆到傅母床边。
“妈,我去看书了,你有事就叫我。”
傅母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她:“你都结婚了看那些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去看看中医,开几副送子药吃。”
“早点给我傅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薛珊曼淡淡嗯了一声,提着竹篮走了出去,将傅母的叨叨隔绝于耳。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书柜正要拿书学习,却翻到一张泛黄的纸页。
那是她和傅君言的“结婚申请报告”,右下角的签字日期是三年前。
部队的领导和村里的干部都已经同意签字,只等他们去民政局领证结婚就是合法夫妻了。
只是领证的前一晚,傅君言接到紧急任务,匆忙归队。
“对不起,明天不能去打结婚证,等我完成任务回来我们再去!”
临行前,傅君言信誓旦旦的承诺。
可一个星期后他回家,却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再也没提及过。
薛珊曼也尝试过开口,却每次都恰巧被傅君言的其他事耽搁。
后来她也淡了,几十年过去,就当两人已经是事实婚姻。
现在回想,做了一辈子“无证”夫妻,何其荒唐。
薛珊曼扯了扯嘴角,将那张结婚报告单一点点撕碎。
“没领证,走也走得方便。”
决定了要离开,也是时候清理家里有关自己的痕迹了。
薛珊曼将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来,扔到竹篓里。
柜子里,红双喜的搪瓷缸、大红色的鸳鸯绣枕……
每一样都是她刚结婚时精心挑选准备的。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没留着的必要了。
薛珊曼全都清理进竹篓内,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