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珠的死,的确是给了韩阳不小的刺激,他如今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可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自己犯下的罪,继续他辉煌灿烂的人生。
而我的祝珠,却要埋在地底下孤独寂寞。
我不允许。
韩阳被压在院中,我的人从韩府找出了他们昔日的婚服。
「这是祝小姐大婚时的婚服。」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护甲。
「烧了。」
「这是祝小姐置办的家具。」
「砸了」
「这是……」
我要韩家三人眼看着,我一件件清理祝珠存在的痕迹。
韩一诺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只有韩阳目眦欲裂,他不断低吼着。
「你住手,你住手,珠儿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同我闹脾气,就像平时那样……」
我「啧」了一声。
装给谁看呢?
我手下将士得力,很快便将韩府拆了个干净,除开这座宅子,府中竟没剩下什么东西。
这一家人喝着祝珠的血,却将她逼上了绝路。
我闭上眼睛,嘴角反而微笑起来。
「既然你们如此情深,那我便做主,将沈楚楚正式赐予你为妻。日后,韩一诺就是她的孩子。」
听到这话,沈楚楚喜出望外。
她正欲磕头谢我,韩阳却出言反驳。
「我此生只有祝珠一妻!」
韩一诺却喜滋滋地跪到了沈楚楚的边上,迫不及待地开口叫了娘。
「娘,孩儿终于等到你做我的娘了,我才不喜欢那个母老虎。」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韩阳,
「爹,你不是也说楚姨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吗?」
韩阳煞白着脸,不肯接话。
我轻笑一声,留下了赐婚懿旨。
他们不是情深如许么,那就如他们的意,省得脏了祝珠的名字。
临走时,我丢出一张纸,纸上有两字格外清晰——
休夫。
「韩阳,你不配与她死同穴。」
5
韩家的事闹得鸡飞狗跳。
沈楚楚甚至不顾脸面,去求了魏延礼的圣旨,嫁入了韩家。
听闻这个消息时,侍女都小心翼翼瞧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半分失态,我却始终只是淡淡品茶。
「这茶不行了。」
我不光对沈楚楚嫁给韩阳的事情无所动容,甚至亲自赐了几位美人给韩阳,其中一位酷似祝珠,一入府便夺了沈楚楚的光芒。
韩阳日日留宿于她房中,忘情之时,还会喊着祝珠的名字。
那人向我汇报时,我往窗外泼了一杯茶。
「下回他叫错名字时,记得堵住他的嘴。」
祝珠才不想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美人得了韩阳的宠爱,时时处处挑衅沈楚楚,用的都是她曾经用过的伎俩。
比如称病诬陷沈楚楚下毒,比如宠着韩一诺无法无天,比如故意和沈楚楚相遇,害得沈楚楚昏迷三日不醒,最后被美人一针扎醒。
那一针扎得沈楚楚指尖鲜血直流,痛苦直接让她醒了过来。
她同韩阳告状。
「她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韩阳却皱紧了眉。
「是你告诉我,轻轻一撞不会昏迷三日,扎指尖能醒说明只是睡着了。」
沈楚楚哑口无言。
当日她害了祝珠,又倒打一耙时便是这么说的。韩阳信了,还将祝珠一顿斥责,说她为了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这针扎到她自己身上,她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她不敢把当初的事情真相说出来,怕更加失了韩阳的心。
好在还有一个韩一诺,她心下定定。
然而那边的韩一诺,正和小厮斗蛐蛐。
他那蛐蛐是趁沈楚楚昏迷时,威逼账房拿出来的千两金子买下的。
沈楚楚发现账目不对时,卖他蛐蛐的人早就出了京都。
没有了祝珠的嫁妆,韩家根本没有几两银子,韩一诺直接花掉了韩家今年一年的吃穿用度。
沈楚楚气得打了他两下,韩一诺是被她自己惯出来的。
「你这个狐狸精!你害死我娘,现在还想打死我,他们说得对,你就是个狐狸精,我要找我爹打死你!」
这话更加让沈楚楚气昏了头。
等她回过神来,韩一诺已经被她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韩阳回来时,正好撞见韩一诺虚弱地求救。
「爹爹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