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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拇指在叶碗边缘细不可察地摩挲了两下,一粒细如尘埃的白色物体悄然隐入碗中。

祭雁青将碗递给沈决,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喝了。”

沈决眼睫毛上还沾着水亮的泪珠,闻言一愣。

见沈决不动,祭雁青自顾自又折了片树叶,接了绿苞汁液当着沈决的面仰头饮下。

祭雁青重新将手中叶碗递给沈决。

沈决有点懵,可祭雁青都喝了,左右也不会是毒药,沈决接过碗一口喝下,汁液入口微甜,有点像椰子汁,但是又有点酸,口感还挺好的。

将叶碗一把塞回祭雁青怀里,沈决那双水润的桃花眼雾气氤氲,毫无威慑力地瞪着他,虚张声势:“喝就喝。”

喝完后,忽觉颈侧微微一麻,以为是被什么小虫子咬了,沈决本能一巴掌拍上去,然而掌心什么都没有。

祭雁青的目光却落在沈决颈侧,突然多出来,痣一样的一点红色。

不等沈决反应,祭雁青捉住沈决的手,沈决只觉食指一痛,他只来及嘶了一声,食指就被祭雁青割破了。

“你干嘛?”沈决痛地想抽回手,然而祭雁青攥着他,单手将***灵巧一转刀刃对内,接着拇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划,祭雁青带着沈决的手,两人的血一起滴在神树的枝芽上。

枝芽接触到血液,起初毫无动静,沈决感觉到身边的祭雁青周身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黯。

就在这时,沈决那该死的胃又痉挛了一下,他嘶了一声捂着肚子痛地弯下腰去。

祭雁青静静看着那毫无动静的枝芽和腹痛的沈决,眼中冷意更甚。

果然,沈决的喜欢不是真心的。

情蛊一旦种下,若那人虚情假意,不消片刻就会腹痛剧烈如万虫噬咬内脏,反之蛊虫则会安静呆在宿主体内,只要种蛊者不催动蛊虫,便无事发生。

祭雁青冷漠松开了拉住沈决的手,眸中像淬了冰。

然而本该痛到在地上打滚的沈决,嘴里嘀咕了一句真该早点吃药,揉了揉不怎么痛了的肚子直起身。

而他颈侧本该随着沈决腹痛而扩大如蜘蛛网般的红点,并没有任何变化。

祭雁青眸色一变,拉过捏住沈决手腕,两指按在沈决脉搏。

沈决体内的情蛊安静非常,而沈决的腹痛也只是肠胃着凉的胃痉挛。

“你,你怎么了?”沈决茫然看他,祭雁青今天太反常了,还莫名其妙割破他手。

他猛地反应过来,祭雁青刚刚的做法,和卓长老给祭雁青和那些苗女,搞什么验证祭司伴侣的过程不是一样的吗?

就在沈决百思不得其解时,被滴过两人鲜血的枝芽有了细微的变化,但那点变化与迎风猝然绽放的花苞相比不值一提。

刹那间,整棵树原本紧闭的花苞全部绽放,奇异的花香弥漫整座山头,山风吹过,花瓣簌簌,一片淡***的花瓣落在祭雁青垂在胸口编起的辫尾处,与那银饰相映成辉。

沈决傻眼,一度以为自己花眼。

此景已经完全超过他毕生所学能解释的植物生长速度。

“我在做梦吗......”沈决呆呆看着那满树盛开的景象,喃喃自语。

祭雁青怔楞片刻,像是确定了某件事情,眉眼中的冷凝,如晨雾被阳光笼罩般徐徐散去,取而代之是微风般的和煦。

眼角忽地被一只微凉的指腹抚上,沈决下意识闭眼,睫上那滴泪珠被祭雁青轻轻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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