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眼,沈恪竟没避开,眼神又定又静,
如负雪苍松。
又似燎原火星。
灼得我怕,也灼得我疼。
我惊觉,沈恪他,竟已长这么大。
他不光是我的继子,更是一个男人了。
那晚之后,我搬进了佛堂。以礼佛的名义,谢绝了沈恪的一切拜见。
非是我多想,只是无血亲的孤儿寡母,半句闲话,就能断了沈恪的仕途。
更能要了我的命。
我在佛堂住了七天。第七天,芷兰报我,沈恪想纳位姨娘。
纱窗上映出他清冷侧影,他声音听起来有压抑的丧。
「儿子言语无状,倒让母亲心烦。」
「儿子的意思是,想娶一位和母亲一样,端庄娴雅、知书达理的良妻。」
「娶妻不是小事,不若先纳位姨娘?正妻之事,徐徐图之。」
他一字一句,剖析入里,我心头压着的重量渐渐松散。
我打开门:「你可有人选?」
「尚未。」
芷兰怯怯地探出头:「奴婢愿意,说句不怕羞的,奴婢心悦老爷已久……」
我哑然。
沈恪却抿唇:「汀兰不错,家生子,知根知底。」
我展颜:「如此甚好。」
我笑,他便也笑:「母亲觉得好,便好。」
汀兰进门那晚,我如释重负,由着沈恪多敬了两杯酒。
便也没注意到他,幽深隐忍,又带着隐隐兴奋的眼神。
喜酒醉人,我昏沉着,歪到空守了十年的床上。
迷蒙中,感觉束腰被人解开,有双手臂禁锢了我的腰,强硬霸道,不容反抗。
耳边是戛玉敲金的声音,阴鸷又狠厉。
「母亲,合该我们在一块,生生世世绑一起!你怎么想不开?你在怕什么?」
「你怕的,恪儿都会除了去。」
「到时候,谁也拦不住我。我就要你。」
「哪怕是母亲自己,也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