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涓滴过着,沈恪读书,我守寡。
他是个孝顺孩子,生怕我苦闷,日日请安,夜夜陪饭。
我担心外人说我后妈刻薄,让他不必守这些虚礼。
给我夹菜的手顿了下,他抬眼看我:「母亲是厌烦儿子了?」
「怎么会。」
他将梨花酥放在我的食盘中:「那便不必多言,沈家只剩你我,本该亲密无间,相依为命。」
我暗自喟叹命好,白捡的儿子,竟能如此体贴。
沈恪聪颖,一举中第,圣上亲自批了探花郎的名次。
他簪花游街时,俊逸非凡,闹得满城沸腾。榜下捉婿的人,踏破了沈府的门槛。
我一刻不敢怠慢,对着递上来的拜帖千挑万选,只盼着给沈恪选个样样都好的姑娘,也不枉我为人母一场。
我去问沈恪的意思。
月凉如水,
他歪在读书的塌上,外衣半敞,手里握着一卷书。
却许久不搭话。
「恪儿?」我唤了他的名字。
他掠我一眼,从塌上站起来。
「儿子不想娶亲。」
我将选出贵女的画像递给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总要看看,万一有对眼的……」
「非要选,便选母亲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