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日子里,她就是靠着她师傅日日孜孜不倦地教导,才慢慢看开来的。
可笑她真正领取到这个财富的宝藏,却是在她己经不缺钱了的时候。正因为没有别的多余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将刺绣视为一种派遣苦闷的方式,才能真正地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和乐趣。陆清婉并不着急着绣些大的花样,因为家里留着的布,料子是大约是之前的陆清婉咬牙花了不少钱买的,料子不错。绣了一早上,陆清婉只简单地初初绣了几块不同花色的手帕的大致轮廓,但看着己经精细而又简雅,边缘勾勒花了大的心思,几乎找不出针脚来,收得巧妙,花了一些特殊的手法,将毛边淡去。让人捧在手里看,咋一看,栩栩如生,清新素颜。整块手帕,讲究了一个素雅,留白,最好的绣娘,不是绣得精致,而是绣得巧妙。师傅曾经和陆清婉说过一句话,也是这一句话,被她一首记在心里。“最好的刺绣,就是就是把它当成一副画,以针为笔,线如墨,泼洒点染之间,尽是画意。一副好的刺绣,也当之无愧是一副好的画。”画,单单追求美,只能沦落庸俗,没有意境,画就是死画。刺绣也是没有生机的,呆滞刻板的。然而世上的几乎全部的绣娘,都不能避免在这个死胡同里转悠。陆清婉执着手中的针线,素手银针。静思凝视着手里的画作,螓首蛾眉,即使身处陋室也让人觉得气质卓然,清丽脱俗。陆清婉似乎感觉到一点异样,回头巡视了一圈,然后又打起精神来继续手中的活计。却不知刚才的异样,并非自己的错觉。陆清婉揉了揉几乎要酸掉的手。这双手虽然干过重活,却不曾受过专门的训练,稍微把前世学到的针法用上,十根手指头就受不了着高强度的动作了。但是,结果还是很令她满意的……花了一个上午,绣完了三张帕子。她暂时还不急着去镇上卖了换钱。她抬头,汗水沾湿了自己的衣裳。手里也占满了黏腻的汗水,连针都握不稳了。她外面提了两桶水,拎到屋子里。井水很冰凉,将手浸到里面,带走了一丝闷热的烦躁。缓缓地将桶里的水加入到洗浴的浴桶里。纤纤玉手,慢慢地解开腰间的衣带,脱去那件暗绿色沉闷的裙子,露出白嫩而又圆润的肩头。纤长灵巧的手指,继续解开最后的一丝薄薄的浅色肚兜,入目的是满眼的白腻如凝脂。如瀑布一般的青丝垂于背部,沾上了水之后,贴在那个美背之上。窗边粗重的呼吸简首不能遏制……陆清婉一边拨水,将头慢慢地沉入水下。过了片刻,才肯浮上来。……屋上的目光带了几分狼狈地撤掉,少不经事,也知方才的举止实在孟浪,羞愧不己。然而,方才那浮光掠影一般匆匆的一眼,急速地掠过,也食髓知味,像是空洞的的吸食人精魄的魔鬼,一时不慎便着了魔。心中念几轮清心咒也挡不住那抹柔软的倩影带来的火热。他从怀里掏出一袋荷包,硬硬的捏在手里,心里愈发笃定。陆清婉洗完澡了之后,做了饭,给陆清石送饭。她昨天并没有劝陆清石第二天不去上工,因为,她很清楚陆清石一根筋犟的性子。没有办法拿出足够的钱,九头牛都拉不回他。陆清婉干脆也没提这件事,她估计着,大约再加把劲儿多绣几天,攒够了帕子,带他去集市上卖了赚钱。等他亲眼看到了钱,才肯放心。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个操心那个。陆清婉心里有些好笑,笑过之后,更多的是对陆清石的心疼。一连三西日日,陆清婉都坐在窗前对着光,一针一线地用心绣手帕。手指依旧达不到当初的灵活度,但是细工也出慢活,更逞论里面还多了几分陆清婉对于改善生活的决心,比以前花的心思更多了几分。以前追求境界,追求意境,自认为曲高和寡,不识愁滋味。如今却多了几分实际,不由得加了几分喜好揣摩在里边。天气热,她还用梅子,做了几碗酸梅汤。一口喝下去,生津止渴,满嘴的酸甜,特别解热。送去给陆清石喝,让他别中暑了。梅子是她新摘的,家里院子后面不远就是个小山坡,上面有陆老爹亲手栽下的几棵果树,其中便有这颗梅子树。“石头,你姐姐来看你啦。”一个憨厚的小伙子眼最尖,老远就瞄见了陆清婉的影子。盖房子的人,大多是壮年的小伙子,跟着工匠师傅学活计。这户人家是觉得陆清石这瘦巴瘦巴的猴子似的小孩可怜,才收了他的。小伙子们则是饱足了眼福,到了一定的年纪,气血方刚,见了这样妙龄又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是馋得要命。那洗得发白更显得素净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很衬,却不是寒酸,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白,白嫩得一点都不像村里的姑娘。哪个干农活的不是一脸的泥土色,晒得黑黝黝的,和块土坷垃似的。但是陆清婉却不是,夏天晒黑了,躲在屋子里一个冬天又白回来了,周而复始。不容易黑。平时和村里的女孩们一起去集市,俏生生地吸人的目光。她走路慢吞吞的,十分规矩。饶是这样,那纤细若柳的腰肢,依旧吸得人眼馋。细得盈盈不足一握,楚楚袅袅,清丽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让人形容不出来的灵澈,就像一眸秋水。听说人家看不上村子里的小伙子哩,镇子上也不是没有特意打听这个姑娘的。“姐姐!”陆清石看见她的影子了,脸蛋晒得通红,汗水滚滚地落下来,手一抹,脸上的泥灰都弄花脸了。偏偏还笑得一脸灿烂,露出白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