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吻落了下来，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下意识想推开，萧瑾容粗砾的指腹已经探进了我的肚兜。

这一夜，他打了七次水。

翌日醒来，床上一片狼藉。

萧瑾容搂着我，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

“坛坛，昨晚我要得狠，下次不会这样了。”

说着，他如往常一样拿出一颗红枣蜜饯喂到我嘴边，温柔地哄道。

“等我身份稳固，可以光明正大娶你，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我恍惚一瞬。

这颗蜜饯里面浸泡了藏红花，是用来避子的。

从前，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侍卫，婚嫁须天子点头才行。

所以每每床笫之事我都任由他折腾，也甘心吃伤身的避子药。

但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他是天子，不愿让小宫女怀上龙嗣，我又如何能拒绝呢？

我麻木一笑，张嘴吞下他喂的蜜饯：“我听你的。”

萧瑾容松了口气，换上侍卫服后便离开了。

我靠在床榻上，久久没有挪动身子。

直到下午，我才忍着腿心的涩痛起床梳妆，随后出门准备去司珍坊当值。

路过御花园时，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徒然闯入眼中。

我顿住脚步，看到身穿黄色龙袍的萧瑾容和一个身穿红裙的异域少女并肩而行。

那个女人，是北狄的如意公主。

她曾经骑着马在宫道上肆意奔驰，撞死了一个小宫女。

很多宫人都怕她，却也都挤破脑袋想进她的宫里当差。

因为她自幼和天子一块长大，所有人都说她会是未来的皇后。

这时，一旁两个扫着积雪的宫人正在窃窃私语。

“陛下年轻俊美，公主天仙下凡，两人真是天生一对，金玉良缘。”

“听说他们小时候还时常扮成侍卫和宫女偷偷出宫玩，这青梅竹马的情分后宫哪位娘娘都没法和如意公主比……”

听到这些，我的身体骤然发冷。

扮成侍卫和宫女……

萧瑾容现在也还喜欢扮成侍卫，和我这个宫女厮混在一起。

眼泪措不及防滑落，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捂着心口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没关系，很快我就要开启月光宝盒回到过去了。

到时候，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彼此间再无瓜葛。

一到司珍坊，我便将所有精力投入制作珠钗首饰中，让自己没空去想萧瑾容那个骗子。

等下值后，我回到西所厢房第一件事，便是收拾东西。

看着那破小的纸窗、漏雨的屋顶、堆放在桌上的鲜花种子还有各种礼物，我才发现原来这场戏有那么多漏洞。

一个不会补瓦不会糊窗的侍卫，却能弄来金贵的花种子，在仲春时和我一起开辟荒土，种下花海。

夏天我捡着别人不要的竹席，拉着他一起躺着数了一晚上星星后，他隔日就送我一颗色泽乳白的星形珍珠。

冬天我没炭火用的时候，萧瑾容就抱着我，相互依偎着取暖，然后再第二日时给我送来银丝炭，还有皮薄馅鲜汤汁香的肉包……

那时的我感动得不行，以为他一个侍卫为了我舍了全部家底。

萧瑾容捏着我的脸，一字一句深情款款：“坛坛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别说舍弃全部家底，就算是搭上我的命，也心甘情愿。”

现在想来，那珍珠分明是他后宫嫔妃发簪的边角料，银丝炭火和糕点菜肴则是他用腻和吃腻了东西……

桩桩件件，七年真心。

我这样卑贱的蝼蚁，低头忙忙碌碌，伏小做低算计着手里两三块银子，多次险些丢了命，才熬过了这七年。

而动动手指就能操控我和全天下人生死的萧瑾容，却戏耍着我，和我玩这场以爱为名的游戏。

思绪回笼，我擦去眼尾的水雾。

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东西全部打包，提起来准备趁着夜色丢进御花园的后湖里。

夜深人静，后湖水光粼粼。

我正朝前走，却看到不远处假山后。

一身宫女装扮的如意公主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忘情拥吻。

那个人，正是萧瑾容。

我怔怔看着，听得如意公主坛喘着不解发问：“陛下，今晚为何让我穿着宫女的衣服？”

萧瑾容嗓音沙哑：“因为这样，更有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