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女魔尊阎锦瑟，和自己的弟弟出双入对之时，凤云起终于死心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凤云起提笔在白纸上写下这句话。

而后，他纤手一挥。

凤凰真火将他在魔族太玄宫内，所有的私人物品燃烧殆尽。

凤云起又传音给羽族族长白亦：“白亦，我打算重回羽族，重掌羽族各部。”

今日是凤云起的生辰，亦是他和阎锦瑟成婚万年的日子。

只是今日之后，他决定在辰时一刻，太阳升起之时，跳诛仙台浴火重生，永远离开阎锦瑟，和她再也不见……

此刻太玄宫外，万里桃花盛开。

凤云起独自坐在殿内，亲手采集朝霞和云彩阎锦瑟亲手做的锦袍已经失了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沾着酒气，一袭锦缎玄裙的阎锦瑟走进了内殿。

“这是赠你的生辰礼。”

她神情漠然，随手递给凤云起一个翡翠盒子。

“谢谢。”

凤云起垂下眼睑，手指摩挲着通透晶莹的盒子。

“打开看看，喜欢吗？”

相恋千年，成婚万年，阎锦瑟清楚的察觉到，今夜凤云起不开心。

凤云起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凌霄花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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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失了血色。

成婚万年，他从集三界宠爱于一身的凤神变成魔界王上，阎锦瑟给他赠礼无数。

周天星辰，万里雪原，独一无二的衣袍……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送凌霄花簪。

“不喜欢？”阎锦瑟狭眸微眯。

“……喜欢。”

凤云起勉强吐出两个字。

阎锦瑟看着他这幅寡淡无味的模样，只觉扫兴。

她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凤云起却拉住了手：“阎锦瑟，你可曾忘了什么事？”

“除了你的生辰，还有何事？”

阎锦瑟不动声色抽出了自己的手，眼底都是不耐。

凤云起听着她不悦的反问，拿出了一块留影石，他只是轻轻抬手，留影石中的画面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那是阎锦瑟与不同仙魔妖界男子出双入对的画面。

成婚万年，阎锦瑟又贵为女魔尊，下属给她上贡的美男多不胜数。

凤云起一直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

因为他始终记得，那个爱他的阎锦瑟，会在天劫降临时，死死地护住他。

会在两人重伤之时，把唯一的药留给他。

也会在即位魔尊之后，告知三界。

“本尊此生，只爱凤云起一人。”

此生，只爱他一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可一月前，他在魔族侍卫的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元禹，是他羽族旁支孔雀一脉的弟弟。

凤云起无法再装作无事发生。

“逢场作戏罢了。”阎锦瑟看着留影石中的画面，语气敷衍。

“那他呢？”

凤云起再一抬手，元禹紧紧将阎锦瑟搂在怀里画面便浮现了出来。

看到元禹，阎锦瑟神情微变，她佯装平静：“自然也一样。”

凤云起的心沉入谷底。

“魔尊，你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魔尊二字一出，阎锦瑟便知晓凤云起生气了。

可她早已不是那个会无条件哄着那个清高凤神的阎锦瑟了。

“纵观三界，哪个女帝不是美男面首无数，本尊在外只有元禹一个人，而你魔族王上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这还不能叫你知足吗？”

一句话，抹杀掉了曾经那个不顾一切，陪阎锦瑟从寂寂无名的魔族将领到位及魔尊的凤神。

凤云起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砰！”

阎锦瑟拂袖摔门而去。

凤云起独自坐在宫中，只觉可笑。

他自出身便受百鸟朝拜。

五百岁便会使用红莲业火，令三界为之胆寒。

一千岁，因天资卓绝，他更是成为凤族的神君。

三千岁，他代替神族出征魔界，大获全胜。

五千岁，他却放弃了凤族神君和众羽族首领的身份，在魔界的一片桃林里，执起阎锦瑟的手，成为了他的新郎。

为了爱，从天界到魔界，他无怨无悔。

笑着笑着，凤云起不由落了泪。

不是为阎锦瑟而哭，而是为了曾经那个奋不顾身为了爱情的凤神而哭。

最终，手里为阎锦瑟绣制的云霞锦袍，也化作了灰烬。

凤云起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翡翠盒子里放着的，凌霄花簪。

阎锦瑟忘了。

凌霄花自小便是他的噩梦。

幼时，母亲背着父亲与一位妖族男子厮混，那个男子常戴的就是凌霄花。

凤云起曾经对阎锦瑟说过。

“倘若你不再爱我，不必言说，赠我凌霄花，我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