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博士以物理疗法为主要治疗手段的康复中心，在国际范围内都享誉盛名。 在他的康复中心，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康复的脑瘫患儿，高达数千例，所有有机会进去的病患，最短就能看出显著疗效的周期，不过半年。 但其高昂的康复费用，使得很多家庭望而却步。 纵使这样，想要在康复中心获得一个床位，也需要排队半年以上！ - 见完钟博士出来。 南初心境很复杂。 陆西时跟钟博士有私交，排队的问题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费用......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以她目前的收入，不吃不喝十几年勉强可以支付。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卖掉她们住的这套房子，也可以。 但这套房子是她们最后的底线，她也不想让南清回来就失去了住的地方。 目前以京北的房价，她没有能力负荷一套房的压力。 陆西时送她们过来之后没有进去，他在车里等。 南清的情况实际上之前他就跟钟书澜了解过，过了最佳的康复期，后续的治疗漫长且复杂，费用也是问题。 他可以帮忙，但南初肯定不接受。 南初进去的两个小时，陆西时抽了一整包烟。 一开始是在车里，抽了两根之后察觉到不对，又下车抽，同时还把车窗都打开，开了通风系统。 所以南初下来的时候，车里一点味道都没有，陆西时自己身上的烟味也散的差不多。 他走过去搭南清的肩：“弟弟，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南清摇头：“不、不饿。” 他摆摆手，不算灵活的手臂微微抽动。 陆西时哥俩好的按揉他的肩头，凑近了压低声：“你姐姐饿了，她都没吃饭，一起陪她吃点？” 南清一听，立即点头。 他走过去拉南初的手：“姐姐，饿，吃饭！” 南初：“小清想吃什么？” “都，可，可以！” 陆西时带去的是一家做西北菜的馆子，点了香酥鸭、百合炒肉，炒时蔬，本来陆西时还想来个烤全羊，被南初制止了：“你还可以再夸张一点吗？” “这是他们这里的特色，难得来一次，不尝尝？” 南初只想吃一碗牛肉面：“吃不完浪费。” 陆西时：“可以打包。” 南初还想说什么，有电话进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没避嫌直接滑开接听：“子愈。” 对面的人一滞。 长指在平板上继续不动声色往下划拉菜单，同时还把平板凑到旁边的南清跟前：“弟弟，再选几样。” 南初：“挺顺利的。” 南初：“明天回。” 南初：“那回去了我联系你。” ...... 南初就接个电话。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整个桌子都被摆满了。 包括那只烤全羊。 隔壁几桌不时朝他们投来议论的视线，当事人旁若无睹，跟身边的南清拿着点完菜的平板玩上面的单机游戏。 听背景音效，南初知道他们玩的是哪款游戏，很幼稚，适龄人群的年纪大概在6-10岁。 陆西时玩的很投入，全神贯注，像个大小孩。 嘴巴里时不时丢几句国粹，也不会听着不雅，南初只是觉着幼稚。 三人吃完饭，大包小包拎了四个袋子，里面全是装的打包盒，好多菜基本没动。 陆西时：“明天几点的航班？” 南初：“上午十点。” 陆西时‘嗯’一声。 循着礼节，南初也问候一声：“你呢？” “还有几个朋友要见，晚一天。” “哦。” 她问一声就垂眸，脸色淡如宣纸云烟，清冷缥缈。 答案与她无关重要，似乎不过随口一问。 关于南清。 南初见完钟博士出来的时候陆西时没问，吃饭的时候他没问，她的情绪不高，他便不想提点让她不开心的事。 察觉到有目光落自己身上，南初抬头。 然而并没有。 南清趴在车窗看外面倒退的风景，开车的人看似冷懒实则很专注，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这边。 车内静的出奇，任何一丝响动都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听钟博士说，陆西时的医药公司，最近也在主攻手臂神经麻痹相关的药物，进展还挺顺利的。 钟博士还说如果那批药研发出来通过临床试验，那将会是一大批脑瘫患儿、麻痹症患者的福音。 他的公司一直都致力于研发新型药物，投入的研发资源尤其庞大。 南初不是内行人，不懂。 钟博士只用浅显的言语描述：做医药研发的，每一笔资金的投入，都是一场豪赌。 后来得知南初并不是陆西时女友，钟博士才笑说自己年纪大了，絮叨的毛病真是愈加严重。 - 第二天的飞机落地。 邹何然殷勤接机，很有仪式感地抱着两束鲜花，南清和方姨一出来，她就送上去：“方姨小清，欢迎回来我大京北！” 南清抱着鲜花点头说谢谢然然姐姐，方姨抱怨tຊ说她乱花钱。 只有南初受不了的嗔她：“你不如请我们吃顿饭实在。” 邹何然脸上一赧：“那请也得是大餐，主要姐妹最近手头有点紧，再说了，你都吃烤全羊了还惦记我这点东西！” 南初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话问完想起来，她新谈的男朋友是陆西时朋友。 “不过你们出个差还能遇到也是缘分，话说回来，你跟陆三儿关系啥时候突飞猛进到已经能互相约饭的程度了？” “两位勉强算认识的人，在外地遇到，一起吃个饭，没问题吧。” “你这样说也对。主要陆三儿这人现在在我这儿处于两极分化的状态，我个人对他之前的印象吧，很差，恶劣，但是这段时间，我男朋友给我各种洗脑之后，我又觉得，他好像又还行！” 邹何然说完不等南初回应，自顾自继续：“我还听说陆三这次去参加的医疗大会，只有世界顶级的大佬才会去，一般的医药公司好像邀请函都拿不到？” 南初：“不太清楚。” 邹何然：“那你见到钟博士了没？他给南清看了吗？怎么说？” 提起这个，南初说不上来兴奋还是泄气：“见了。” 邹何然看她反应，脸色也变了变：“怎么说？不好？” “不是。” 邹何然是个急性子，她受不了的催促：“那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这件事有多难以启齿，也就南初自己能体会。 从见完钟博士出来，以及回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在酝酿。 不断地否定再肯定，再否定。 最后，她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 “然然。” 她垂眸，拳头攥紧了又松开，牙齿都快咬破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