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茉然没有换上那件婚纱。

只因为白苒的未婚夫来接她了，贺羡琛完全将陆茉然抛掉脑后，上前拉住了白苒的手：“不是说等会要去赛车吗？”

白苒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我不想去，被我未婚夫知道了怕是要不开心了。”

闻言，贺羡琛的脸色骤然黑沉。

陆茉然穿着婚纱跟在了贺羡琛的身后，她唇张了张，还没说话贺羡琛便冷言打断：“上车。”

就这样，陆茉然穿着婚纱上了车。

贺羡琛冷着脸，将车以时速将近160的速度开上了山顶。

陆茉然坐在副驾驶，惨白着脸承受着失重感，有一瞬间，竟觉得，这样死了估计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山顶上，贺羡琛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烟蒂散落一地，他浑身都是颓废的气息。

良久，他才嗤笑一声：“你说人是不是就是犯贱？只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陆茉然站在他的身后，轻声反驳：“不是的。”

“爱上一个人，便无怨无悔，只要他能健康快乐的活着，就知足了。”

曾经有一个人。

给过她最赤忱的信任和最无私的喜欢，现在，她只要他活着就好。

贺羡琛顿了一下，抬眸，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陆茉然。

他走进，距离近到一拳之距。

贺羡琛低头，陆茉然抬眸，复杂的对视了许久，久到陆茉然以为他会吻上来。

但贺羡琛却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陆茉然，你贱不贱啊？”

他在问谁呢？

好似在问陆茉然，又好似在问自己。

陆茉然莫名有些不安。

落日辉映在贺羡琛的脸上，他冷漠的脸极为深刻：“我累了，这个游戏我不想玩了。”

什么意思？

巨大的恐慌侵袭着陆茉然的心脏，她死死盯着贺羡琛的唇。

但他依旧吐出冷漠的话：“你该滚了，你不配当我的妻子，我妻子的位子只会留给白苒。”

陆茉然霎时红了眼。

不可以，不可以……

她花了整整六年才坐上了未婚妻的位子，只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

这六年，她像条狗一样被贺羡琛呼来唤去。

她被所有人看不起，她打碎了尊严，挺直的背脊也弯了，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个婚礼。

可是，现在贺羡琛却说，他不玩了。

陆茉然猩红着眼，死死拽住他的手，一双盛满泪的眸子卑微的恳求着：“贺羡琛，求你，不要抛弃我，我只求一个婚礼，不领证也行，求你，求你……”

手指被残忍的掰开。

贺羡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车子在夕阳下快速驶离，只剩下陆茉然跌坐原地，宛如木头人一般流着泪。

怎么办？

她好像救不了顾边叙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只要想到这里，陆茉然的心脏就像被无数的利刃凌迟……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陆茉然，有那么一刻，她想要跳下这个悬崖。

就像六年前一样，去下面陪顾边叙好了……

恍惚间。

好像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了陆茉然的脸，她抬眸，入目是一张她日思夜想的脸。

是顾边叙。

他依旧穿着青涩校服，面容冷峻，一双清瑞的眸子盛满了心疼：“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