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虎着脸走了，半个小时后，又有人敲响房门。

黎曼看着漫天卷起的飞雪，在玻璃上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影子。

是江祈安的特助周谦。

“黎小姐，让出这间病房，你开个价？”

“不是钱的问题。”

“一百万，只是您搬离这间病房的转让费。您可以换到医院最顶级的病房，另外找营养师和理疗师，所有的费用我来出。”周谦扶了扶眼镜，“希望黎小姐能成人之美。”

黎曼眯了眯眼，正看到楼下一双身影。

女的温婉可人，男人的高大英俊，真真一对璧人。

漫天飞雪中，男人撑着黑色的大伞，不时用手拂去女人发丝上的飞雪，眉眼温柔宠溺。

冯芷烟娇笑着钻入他怀中。

周谦似乎在身后说着什么，黎曼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是看着那双身影你侬我侬终于消失在视线。

“黎小姐？你考虑得怎么样？”

周谦不耐地提高了音量，这回她听清了。

还未开口，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冷冷响起：

“周谦，你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

玻璃的反光中，黎曼看着那个男人拢好冯芷烟肩头的外套，似已有了燥意。

只要跟冯芷烟相关的事情，他都不太有什么耐心。

“阿祈，不然算了？我……”

“烟烟，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江祈安拍了拍冯芷烟的肩膀，大步走进，在沙发坐定。

他掏出了烟，神色懒漫。

房间里刚摆放好的东西被乒乒乓乓丢了出去，行李箱也狼狈地翻了个滚滑到走廊。

黎曼看着玻璃中男人舒展了些的眉眼，自嘲地勾唇。

三年婚姻，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

他看不出她的身形，亦辨认不出她的物品。

真的够了。

她正要转过身来，头发却被一个猛力抓住，还没晃过神，一个耳光便落到脸上。

力道很重，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江少作对！”

黎曼耳朵嗡嗡作响，嘴里也有了血腥，一时间头晕目眩，只模糊地看出是刚刚那个护士。

她夺了她的手机，删了数据，又揪住头发冲着她一个耳光。

疼痛到失语。

“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么！景城江少！他的女朋友想要一间病房难道还要问你拿主意！真是笑死人了，还真拿自己当盆菜！”

额头有鲜血涌出，模糊的血色之中，江祈安黑眸轻眯，闲适地吐着烟圈。

黎曼想要起身，却没有一丝力气，恍惚中手里的镯子被蛮力脱下。

那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她奋力攥住护士的手腕：“镯子，还给我！”

“谁稀罕你的破烂！”

“啪！”

玉镯被砸碎，黎曼看着溅落的玉屑，目眦欲裂。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揪住对方的头发朝着地上死命磕去。

她想她此刻像是地狱恶鬼，因为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周谦！你是死的吗！拉开！”

江祈安一声令下，黎曼被反扣住手跪在他面前。

“给你一个教训，太过贪心的人没有好下场。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听，那这话便不能好好说了。”

黎曼抬起了头。

江祈安瞳孔剧震，猛地站起了身：“曼……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