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我好像又看到了19岁的沈渭北。
那时我们都很穷,住在破落的小院子里,但他很爱很爱我。
那年初雪,我贪恋玩雪受凉了,夜里发起高烧。
大雪封门,沈渭北跑了很远才买到退烧药,他整夜守在我身边,不停地拿纱布蘸了酒精给我降温。
我终于退烧醒来时,他已经用砂锅熬好了白粥。
浓稠清香的白粥,配着简单的小菜,沈渭北一勺勺喂着我,带着愧意安慰道:“等小北哥以后挣了钱,天天给阿梨吃山珍海味!”
我不想吃山珍海味。
我想喝那晚的白粥。
浑浑噩噩间,窃听响了,我听见沈渭北的声音,“姜梨。
”
我委屈地哭了,“小北哥,我病了......我想喝你熬的白粥......”
不等他回答,***滑落在枕边,我迷迷糊糊又陷入昏睡。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沈渭北回来了。
他喊着我的名字,带着凉意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柔和心疼。
我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哭着攥住他的围巾,“小北哥,我快死了......我好疼,我不想死......”
面前的人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怎么还是这样,一发烧就说胡话,你松手,我去拿药。
”
我不肯松手,哭着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手里抓着一条围巾。
我握着围巾发呆,这是沈渭北白天戴着的,上面还透着吴妙妙的香水味,浓得刺鼻。
我立刻把围巾扔到地上,一抬头,沈渭北站在门口,抱着双臂神色不明地看着我。
他冷哼一声,几步过来,一脚把围巾踢开,“刚才还抓住不放,这会儿又不要了?”
扔了一件外套给我,他冷声道:“起来喝粥。
”
我浑身无力,没什么胃口,平静地拒绝道:“我不想喝,你回去吧。
”
沈渭北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我肩膀,怒气冲冲道:“大半夜让我回来,现在又说不想喝?姜梨,你是不是有病?”
他颈上青筋冒起,微敞的衬衫领口上印着半枚唇印,无比刺眼。
我转开视线,冷笑着承认,“对,我就是有病,不是告诉过你吗?”
肩膀上的手不断用力,我疼得冒汗,用力挣脱道:“回去吧,吴妙妙还在等你,她没病。
”
沈渭北脸色彻底冷下来,一把将我按下去,整个人压了上来。
“姜梨,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合法的妻子,这里是我家。
”
他压得我动弹不得,几乎脸贴着脸,灼热的呼吸萦绕在彼此之间。
他离我越来越近,偏头就要吻上我。
我拼命转开脸,双手用力推他,“滚开,我嫌你脏。
”
沈渭北扳过我的脸,咬牙切齿道:
“姜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年没听到你叫我小北哥了?”
“***跟我服个软,好好说话,到底是有多难?”
“明明是你欠我的,为什么还冷着脸给我看?你说啊!”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
我不欠沈渭北的,所渭“抛弃”,不过是20岁时的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