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向了其中一块牌位，神色瞬间变得庄严，郑重地对着牌位祭拜。

冯孜注意到，这块牌位前面的蜡烛正在燃烧，烛光明亮、温暖。

牌位上写着二字：

“宙神。”

“宙神？”

冯孜心中诧异，从没听说过这个神明，很显然，这应当是这个世界的本土神明。

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

“上下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

难道说这个宙神乃是掌管时间的神灵？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女人能够预知到自己今天会来，并提前在卫生间留下提示，也就解释得通了。

她能够动用宙神权柄，莫非已经修成了请神术，成为了“神选武者”？

一时间，冯孜忍不住想了很多。

而随着女人的祭拜，那烛光顿时就变得明亮了许多，女人双目紧闭，似乎在与烛光进行着交流。

片刻后她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奇怪……一切都正常啊！”

“难道问题出现在你身上？”

她美目流转，目光落在冯孜身上，两条眉毛好看地蹙起。

“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你接着祭拜！”

没等冯孜回应，她便如此安排道。随即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

冯孜犹豫了一下，决定依然照做。

他走向下一刻牌位。

“这位尊敬的神灵啊，您老人家要是看不上我就干脆别让蜡烛亮起来了呗，这种被人接受之后又被无情踹开的感觉……还真挺不好受的。”

冯孜心中一边嘀咕，一边祭拜。

呼……

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蜡烛之上有一点焰光冒出，心中不禁哀叹一声。

又来了。

可是这次，焰光才刚刚亮起，还未来得及完全点亮烛芯，就像是被人狠狠吹了一口般，瞬间熄灭！

“……”

“妈的，我还不信邪了！”

冯孜有些气急败坏地看了一眼大殿中还剩下的上百个没有点燃的烛台，当即便把心一横，恶狠狠地朝着下一刻走去。

呼！

烛光亮起！

呼！

再度熄灭！

这样的过程，不断在大殿之中重复着。

门外。

女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飞快地把此刻发生在冯孜身上的现象描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每一尊未被绑定的神明，都对他的祭拜有回应，但下一秒烛光就熄灭了？”

电话那头是个沉稳的男人声音，但此刻也禁不住透出一丝诧异来。

“是啊，从来没见过这种古怪的现象，这小子该不会是异族奸细吧？”

女人嘀咕道。

“不可能。”

男人沉声道：“神明的本质，是我们人类的集体意志所凝聚，因此祂们是绝不可能对异族的祭拜产生任何回应的，他能令蜡烛点燃，就绝对是人类无疑。”

“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他的天赋奇高，因此任何神灵在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之后，都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对他抛出橄榄枝。”

“可是……正因为他的天赋奇高，所以很有可能在他还没有来到我们这里之前，就已经被一尊足够强大的神灵给选中了。所以，每当那些蜡烛被点燃时，都会被那尊神灵给吹灭。”

“……还，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女人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了，一时间难以想象这种画面：

一个强大的神灵虚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吹灭冯孜面前的蜡烛。

又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当着自己面勾搭其他神灵的混小子，又舍不得舍弃他的天赋……

这也太离谱了吧！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从逻辑角度推理，实际上的确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男人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对了，白露你赶紧打开***头，让我来看一下现场情况，也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好！”

白露依言打开***头，回到大殿之中，将镜头对准冯孜。

就见冯孜仍然在大殿之中，拜一个牌位亮一直蜡烛，然后一秒之后又迅速熄灭。

此刻他整个人都麻了，动作完全是机械的。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毁灭吧，赶紧的！”

“后面来测试亲和度的兄弟们，对不起了，我也不想把每一个坑都试一遍的，更不想让你们将来的蜡烛第一次燃烧是因为我，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奇怪……”

男人看着实时画面中冯孜的动作，忍不住嘀咕道：“究竟是哪位强大神灵，不可能名声不显啊……目前能够对现实世界做出响应的神位，已全部集中于此，莫非……莫非是异界神灵？”

眼看着，冯孜已经走到了牌位的尽头，所有的牌位都尝试了一遍，男人忽然心生一个念头，飞快地说道：“白露，马上拿一个空白牌位和新的神烛过来！”

“好！”

白露立刻照做。

“让我祭拜这个空白神位？”

冯孜也不明白面前这女人的意思，但眼下自己所有牌位都尝试过了，依旧没有获得任何认可，也只有按照她的意思，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对着面前空白的牌位，深深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上帝，不管是谁也好，给小弟一个offer吧……”

轰！

一团明亮的火焰，陡然自烛芯炸开，霎时间整个大殿内的其他烛火都仿佛猛地一暗！

冯孜心有所感，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气息陡然自虚空蔓延而来，萦绕在自己周身。

他抬起头，就看到原本空白的牌位之上，淡金色的纹路迅速勾勒，不断变幻，最终，凝成了六个金光闪闪的篆字：

清源妙道真君！

“这……”

短暂的失神过后，冯孜迅速反应了过来。

清源妙道真君？

不正是传说中，和猴子都能平分秋色的天庭战神，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么？

他很确定，在此之前，这个世界是没有二郎神的传说的。

可如今，随着自己的祭拜，二郎神的神号竟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神位之上？

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冯孜一时间想不清楚。

他只感觉到，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联系，出现在了自己和神位之间，同时，自己仿佛能够感应到一股淡淡的气势，心念微动间，这股气势随之凝聚而出，令周遭的烛火一阵剧烈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