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怡的语气疲倦又无奈：“你明明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也从没想过不和你领证。”

莫鸣山呼吸发滞，紧紧攥住安全带。

他觉得，他和程芳怡为什么会这么生疏，程芳怡应该心知肚明。

莫鸣山闭了闭眼，脸上也满是疲倦：“程团长，我很感谢你为我好，但我并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莫鸣山就闭上了眼假寐。

其实今天他不是一丝动容都没有。

只是一想起上辈子的事，他的心就像被剜出来一样难受。

更何况，他还有两天就要走了，动容又怎么样？

之后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军区，莫鸣山下车，程芳怡才满脸疲倦叫住他，拿出一张纸递给莫鸣山：“周五就要在全军面前做检讨了，我已经给你写好了检讨书……”

莫鸣山看着那梁检讨书，又心痛又可悲。

心痛她无论如何都要信岳修宸不信他。

可悲他都要被当做全军典型了，她还愿意给他写检讨……

莫鸣山垂着眸，掩住心里的情绪：“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去做什么检讨。

周五清晨，803解密处的周处长就会来接他。

等他走了之后，解密处会抹除他的档案，从此北京第一军区，就不会再有莫鸣山这个人了。“我工作时间要到了，就不奉陪了。”莫鸣山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转移话题。

程芳怡默了一瞬，将车门锁放开：“止吐药不要再吃了，是药三分毒，等你做完检讨，修宸养好伤，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莫鸣山拉门的手颤了颤，轻嗯一声才下车。

下了车后，他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往通讯处走去。

程芳怡在车上望着莫鸣山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不安。

一直等莫鸣山的背影消失，她复杂地才收回目光。

另一边，莫鸣山走进研究中心，就听见成员们在讨论。

“听说北京一师和二师要联合军演，莫工，你赌谁赢啊？”

下意识地，莫鸣山脑子里闪过程芳怡冷傲的神情，如果她会参加的话，只怕不会允许自己输吧。

“我赌咱们北京军区赢。”莫鸣山毫不犹豫，“他们用了我们最新通讯设备，厚膜组件的超短波电台，比几年前的电台性能更好，也更隐蔽。”

莫鸣山说完，视线落在日历的日期上，军演两天。

正好等程芳怡回来参加周五的晨会，而那个时候他可能早就走了……

莫鸣山抬手在日历上画上斜杠，默默投入工作。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莫鸣山笔记本上的日期也画满了斜线。

周四晚上十点，莫鸣山收拾好资料下班，他原本以为，在他离开之前都不会再遇见程芳怡了。

他想趁着她不在，回家去收拾收拾。

结果刚出通讯处，就看见程芳怡的文书小张行色匆匆地跑过来，“莫工！程团长受伤住院了，快跟我走！”

“程芳怡受伤了？”莫鸣山的心像是被揪了下，但很快又消失了。

小张欲言又止，最后一路纠结到军区医院的手术部了，小张才再次开口。

“莫工对不起，受伤的不是程团长，是你弟弟岳修宸同志。”

莫鸣山一头雾水，当即停了匆忙的脚步：“什么？”

他语气不太好：“岳修宸生病了，你找我干什么？”

小张摇摇摆摆，目光闪躲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鸣山不想去看岳修宸，一见到岳修宸，他就会想起上辈子被岳修宸害死的惨痛记忆。

他转身想走，程芳怡的质问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莫鸣山，你为什么要换岳修宸同志的药？”

她的声音中，悲怆又带着透底的失望。

莫鸣山心颤了颤，下意识回头：“你在说些什么？”

程芳怡眼里盘满了血丝，她摊开发颤的掌心，露出一个药瓶。

“医生检查过，这里面装的不是医院开的药，不是你换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