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拿点东西。”
“医院报告出来了,淼淼已经到了晚期,连他们本家医生都说治不好了......”
于家世代从医,旗下的医生在国内外都是顶尖的。
最宝贵的小公主得了重症,按理说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吊着她的命。
可他们放弃地这么快。
江洱心里闪过一丝怀疑。
可因为下定决心离开,她也并没有细究。
“怎么办,小洱,我该怎么做能让她不那么难受。”
何以桉站在那里,面上平淡至极,肩膀的微微颤抖却透露出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措。
“她说她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她不想住在医院里。”
“小洱,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凋零下去,她还那么年轻啊。”
“......可我能做的也只是在医院附近买套房,甚至这也许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何以桉看江洱并未应声,他有些不安地补充:
“况且桐桐也一直闹病,医院毕竟不比家里舒服,两个人都在一起我也好照顾。”
白光划破天际,江洱条件反射地抱紧自己。
“小洱......”
“别害怕,我在家里。”
他伸手将江洱揽至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有我在呢。”
江洱突然有些恍惚。
在打雷的时候,她最喜欢钻进何以桉的怀里。
那个怀抱很温暖,温暖到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很想掉眼泪。
可她也清楚,她不能当贪恋片刻温暖的人,否则这雷,迟早会落下来。
只有接受痛苦才能重新开始。
“何以桉......如果我害怕的话,你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
何以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顿了两下,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别闹。”
“小洱,她快死了,我......我们都应该迁就她些。”
江洱突然有些无力。
快死了。
又是这句话。
因为于淼淼快要死了,所以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江洱都不该有拦她的丈夫和女儿的意图。
哪怕她想夺走江洱爱了十多年的丈夫和她怀胎十月的孩子。
半晌过后,何以桉慢慢推开江洱,语气似认真又似漫不经心:
“等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了。”
“那时候我肯定好好补偿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洱海吗,我明天就订票。”
“我们小洱最懂事了,乖一点,好不好?”
江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下一片冰冷。
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算着日子,并不想戳穿面前人这张虚假的嘴脸。
何以桉又摸了摸江洱的发顶,他背过身,将家里能吃的,能用的洗劫一空。
余光瞥见被江洱推在角落的纸箱,他也并没有多想。
手机铃声响起。
何以桉再次走到床边,轻声唤她:
“小洱?”
“睡了吗。”
在确定江洱睡熟后,他侧靠着床,慢慢把玩着江洱戴着婚戒的手指:
“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