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宁身体不好，老是生病。

纪清野总是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给她补充营养。

每晚前一杯热牛奶是两人多年以来的默契。

可是两个月以来，这还是纪清野第一次亲自送来。

纪攸宁的心脏再次不争气的快速跳动。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有这些心思，但此时此刻还是期待能从纪清野嘴里听到那些话。

纪清野如她所愿开口了。

只不过说出来的内容却是。

“晚意自小不是在这个环境下长大的，她天真浪漫，不懂规矩，也不是故意和你作对。”

“攸宁，你什么都有，她连个亲人都没了，以后好好相处，可以吗？”

一瞬间，纪攸宁似乎掉进了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

原来，他亲自来找她，不是担心也不是愧疚。

甚至没问她为什么半夜才回来。

开口就是帮顾晚意说话。

像是吃了苦胆一般，喉头翻涌的苦涩让纪攸宁差点哭出来，她强装镇定，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嘲讽。

“顾晚意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在你和她眼里，我就这么可怕？”

纪清野眼里柔光散去，似不耐皱起眉，“我话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跨步往外走。

只是要路过纪攸宁的时候，瞥见了她手心的血红。

纪清野眸光微颤，步伐也放慢。

纪攸宁敏锐察觉到纪清野的实现停留在自己的手心上，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心跳再次加快了。

但他只是稍稍停顿了两秒钟，接着毫不犹豫，离开关上门。

纪攸宁顿时自嘲笑起来。

她真是有病，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期待什么。

只是脑子里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浮现起从前的回忆。

还记得她小时候被其他小孩子欺负，撞得膝盖上青了一块。

回家被纪清野发现，他生了好大的气。

彼时纪清野还是一只初绽锋芒的幼兽，但还是冒着得罪对方的风险，强硬找上门去，要求让那几个欺负纪攸宁的小孩出来给她道歉。

从前在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纪攸宁那可是纪清野心头上的肉。

别说伤她，让她少了一根汗毛，那都是在碰他的底线。

可如今。

他明明看见她满手的伤口，却选择不闻不问。

从前和现在的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惨烈了。

纪攸宁胡乱的擦去脸上已经冰凉的泪水。

她端起桌子上的温热牛奶，毫不犹豫全部倒掉。

回国之期慢慢逼近，纪攸宁要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安排好自己所有的事。

她今天要去拜访自己的舞蹈老师，一个华国古典舞大师。

原本来这个老师是打算颐养天年，纪清野却在得知纪攸宁喜欢古典舞，特意求上门，不知道是许了什么好处，让纪攸宁当了她的关门弟子。

闵大师虽然教导严格，但是对纪攸宁很好。

她很少能感受到这种长辈的关爱，更是把闵大师当作自己的奶奶。

如今要离开，说什么也要去跟她好好告别一下。

只是出门的时候很不巧，恰好撞上纪清野和顾晚意正在吃早饭。

餐桌上一阵欢声笑语，顾晚意都没安静过，最注重餐桌礼仪的纪清野不仅没有生气，还满是宠溺的看着她。

看两人挨着坐着的样子，纪攸宁眼睛再次被刺疼了一下。

她想当作看不到，快步走出去。

只是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那道让她讨厌的声音。

“攸宁你起得太晚了，差点没赶上早饭，现在要不要来一起吃？”

纪攸宁无可奈何转过头去，对上顾晚意那双笑吟吟的眸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会带着梨涡，让人看了就觉得美好。

可纪攸宁就是喜欢不起来，只觉得虚假。

她刚刚就看见餐桌上只有两人份的食物和碗筷。

说明原本就没准备她的。

顾晚意这个时候叫她一起吃饭，却没叫人再去准备的意思，明显是想让她难堪。

纪攸宁学着露出一抹虚假的微笑，“不是我起晚了，按照严格意义来讲，其实还有十分钟才到早餐时间。”

“怎么你来纪家这么久，还记不到这里的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