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雪的心仿佛一瞬间被刺穿，手脚冰凉到无处安放。

明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明明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这一刻想要笑出来还是好难。

她用力掐着手心，才强撑着喊：“嫂子。”

叶英华红着脸，娇羞锤了一下顾承川：“现在喊还太早呢。”

顾承川低沉一笑：“迟早的事。”

高大严肃的顾教官，此刻温柔的能摘下天生的星星。

曾经这份温柔只属于她……

乔晓雪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低头哑声说：“我没事，不用去医务室，就先回宿舍换裤子了。”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她就匆匆离开。

一口气跑回宿舍，乔晓雪才察觉两条腿已经累到麻木了。

她颤抖着扶着墙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从头浇下

37度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却暖不了她的心。

闭上眼，她满脑子都是顾承川。

逗她开心，带她下河摸鱼的他；哄她吃饭，给她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他；凌晨带她到天安门看升国旗，把她裹紧怀里的他……

放下顾承川，比她想象中要难。

但是，她会努力拔出他在心口的位置，努力扮演好一个乖巧的妹妹。

……

接下来一阵子，乔晓雪专心训练。

走正步站军姿，会操拉练……她每天认认真真，次次都是方阵队里的标兵。

玻璃糖罐里的千纸鹤已经存至第993只。

7天后，军训就要结束，乔晓雪就要去第二校区。

这天下午，方阵队进行搏击对组练习。

初入伍的兵，下手难免不知轻重，学校特地安排了医务室的医生来现场候着。

乔晓雪这个方阵队来的人，正是叶英华。

叶英华一直站在顾承川的身边。

乔晓雪和队员搏击的时候，余光一瞟，见到叶英华踮起脚尖吻向顾承川，她动作一顿，下一瞬，就被人一脚踢飞！

“晓雪！”

乔晓雪‘嘭’的砸在墙壁上，疼白了脸。

顾承川一个健步冲过来：“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他紧张抱起倒地的乔晓雪，抬手一把扯开她的衣领，只见雪白的肩膀上肉眼可见青紫一片。

他眉头皱得更紧：“是不是很疼？我抱你回去休息。”

乔晓雪还没说话，却见叶英华走来：“承川，只是些皮外伤，你不用太紧张，擦点药油就好。”

顾承川这才松了口气，拿过叶英华手里的药水倒在手上搓热，抬手就要给乔晓雪上药。

但下一秒，叶英华的话却炸响：“承川，知道你疼晓雪这个邻家妹妹，但毕竟男女有别，给肩膀擦药这么亲密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小媳妇呢。”

顾承川动作一顿，垂落的眸光暗得发沉。

这一瞬，乔晓雪有些不敢看他的眼。

她无措颤着眼睫，挣扎着要起身：“我还是自己来……”

顾承川却按住她：“哥哥疼爱妹妹，这多正常。”

他笑笑，抬手盖在乔晓雪肩膀上，视线却睨向叶英华：“叶同志，玩笑不能乱开，以后别拿小媳妇这种话恶心人。”

恶心？

刹那，乔晓雪脸上的血色褪尽。

原来她的心思，于顾承川而言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