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感慨:
“不愁混啊,景阑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吃饭景阑都要挨着珊珊坐,有一次我逗他占了他坐,他挤不走我气得哇哇大哭。”
伯母打趣:
“你现在再挤个试试,人家现在可是刑侦警察,告你个非法占座把你抓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
宋文珊也跟着笑,
但她隐约觉得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散。
可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清。
大家在开怀畅饮。
景阑自从那次大醉之后,酒就忌了。
他小口抿着茶,随和地跟着一起笑。
五年了,宋文珊头一次细细打量他。
多年特训的生涯,让端坐的他像松柏一样的肃穆。
曾经怯生生的眼睛里,装满了深沉和坚毅。
她一时有些恍惚,这个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是从什么时候长大了呢?
她在记忆里一点点摸索。
思绪却被手机的震动打断。
挂了电话,她放下半杯酒,眉头紧促。
“圣文撞车了,我得过去一趟,谁没喝送我一趟?”
不会喝酒的没有驾照。
有驾照的都喝了酒。
最终大家目光一致对准景阑。
景阑并不想去。
但看她神色匆匆,还是拿起车钥匙跟着下了楼。
路上。
看她频频唤醒手机屏幕,景阑安慰:
“雪天车开的都慢,刮碰在所难免,放心吧,人不会有事的。”
“少说话,好好开车。”
宋文珊的语气很烦躁。
景阑想,她可能以为自己在说风凉话吧。
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喝点。
付圣文的保时捷没什么大事。
只是被一大爷的三轮车刮掉了块漆。
大爷眼中满是惊慌,他头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付圣文看见宋文珊过来了,把他扶了起来。
“算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车有保险就不用你赔了,以后你可得注意点。”
老大爷连连点着头,步履蹒跚离开了。
付圣文搂过宋文珊满脸爱意:
“都说了没事的,怎么还来了?没吃好饭吧?”
景阑不想当电灯泡,转身要走。
付圣文却叫住他。
“阑阑,你也没吃好吧?走,姐夫请你们去吃饭。”
景阑并不想去,他称家里还有客人呢。
付圣文却收起笑模样,绷紧了脸:
“怎么的?你不回去,家里人就不会吃饭了?”
景阑一愣。
宋文珊也疑惑看向付圣文。
付圣文顿了下扑哧乐了。
“开玩笑呢,让他们吃着呗,姐夫难得和你碰次面。”
“再说一会......姐夫还有点事想求你呢。”
宋文珊本打算让景阑回去的。
但看付圣文近乎哀求的眼神,直直看着景阑
“你姐夫都开口了就去吧,反正吃个饭也用不了多久。”
景阑面对凶残的杀人犯可以波澜不惊。
但面对宋文珊犀利的双眸却总是败下阵来。
他只好点点头,无奈朝马路对面走去。
他的车停在了那儿。
东北的冬天,冷的一哈气似乎都能结冰。
景阑出来的急,只套了个毛衣,冻得瑟瑟发抖。
小跑了几步终于打开了车门。
暖气扑面而来,他松了口。
电话响了。
“景阑,看姐夫这记性,英伦酒店不是豪华VIP不让进车,你上我车,我给你叫个代驾。”
景阑想,到酒店门口再叫也不迟。
他还没开口,宋文珊就把电话接了过去:
“代驾刚叫完,马上就到了,你别磨蹭了,赶快回来吧。”
没留给他说话的机会,电话就断了。
这条路没法掉头。
景阑只好熄火又小跑了回去。
身上的冷可以忍。
但他脚上有旧伤,明显能感觉到肿胀。
尤其一上车,一冷一热,更是痒痛不已。
他只好佝偻着脚趾,靠着意志力挺着。
“景阑,这几天办什么案呢?忙吗?”
后车镜里,付圣文看向他。
案子的事情还没眉目,景阑也不想多说,他礼貌回着。
“还好,不算太忙。”
“那正好,月底我和你姐订婚,下月中旬结婚,到时候有你忙的了。”
“不过你放心,姐夫会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