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布已经朽了,放了太多年。
这枚戒指非常漂亮,剔透澄澈,深邃的蓝色迷人而耀眼,价值连城。
这……是我的吗?
那种奇怪的遗落感又涌了上来,我勉强才压抑下去。
匣子里面还有东西,我拨开碎布,下面压着一封信。
泛黄的信封上是矫若惊龙的字迹:爱人上官念收。
我的脑中,轰然炸开。
里面信纸单薄,字区区几行。
“阿念:
展信安。
“女儿已安全送至我的身边,我会用生命保护好她。
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我们没关系,但求你平安无恙。
若有困难,请务必联系我。
容时亦
一九八一年五月廿六”
信的最后,附了一长串电话数字。
阿念,是在唤我吗?
容时亦……又是谁呢?
还有女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无知无觉地落下泪来,面上一片濡湿。
待回过神,这串电话,已被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拨了出去。
我心脏按捺不住的狂跳起来,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电话只嘟嘟响了两声,就迅速地接通了。
沙哑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熟悉却又衰老得陌生:
“喂?”
周遭突然寂静了下来。
新鲜的气流涌进房间,风铃忽然扬起,带出一串轻灵的声响,散在风中。
那头,男人的声音激动:
“上官念,是不是你?你在21号公馆,是不是。”
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谁。”
对方沉默了一瞬,似乎发出了一声古怪的苦笑:
“你忘记我了?”
我心下惶然:
“抱歉,我……”
他声音似乎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居然忘了……算了,忘了就再想起来。21号等我,上官念,我现在就去见你。”
“还有,我们的女儿也很想你。”
我倏然睁大眼睛。
手中的通话早已结束。
太阳穴突突跳着又疼痛起来,仿佛在拼命挣破什么。
我昏沉地蜷缩在床上,疲累乏力极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好似做了一场大梦,回到四十年前。
那是1979年的港大,有陆以寒与文婷,还有我,恰少年。
那时的陆以寒,是港大出名的清冷学霸,文婷是几乎全校男生的白月光。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是金童玉女,是神仙情侣。
而我是人人口中持靓行凶,灿若玫瑰,多金又无情的大小姐。
陆以寒与文婷在象牙塔里谈天说地,在月光湖畔吟诗作曲之际。
我在酒局宴会上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野心勃勃地开启自己的事业。
并无交集。
直到大四文婷突然退学,这对鸳鸯也各自分飞。
陆以寒如常毕业,进入了我父亲的公司。
父亲是一直想要物色一位合格的继承人的。
没错,即便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是选择要把家业交到别人手中。
因为我是女人,也因为,他恨我的身上流着母亲的血。
他一心要给我找个有能力却听话,还肯入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