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日九公主坐在马车上垂泪的样子。她穿着织金的婚服,带着满头的珠翠坐在描金的马车里,由四匹高头大马牵着出了城。
全汴京的百姓都在御街两旁看着她和亲的队伍,而她像是一只被关在华丽牢笼中的牲口。
她在离宫之前终于得到了公主的封号,可转眼间就被塞进了和亲的马车。
我最后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她走后的第三年,北羌传来消息,她死在了北羌的皇宫里,传说是被漠拓折磨而死的。
“你胡说!长掖关有镇国公父子镇守,怎么可能被打败?”九公主又惊又怒地瞪着我。
我淡然地看着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殿下三个月后就知道了。动手吧,你不是还要给南安太妃奏琴吗?你早些入了她的眼,也能早风光几日。”
九公主看着我不说话,青栀也因为我刚才的话停住了手。
“或者,臣女有办法既让殿下在南安太妃面前得脸,又不用去和亲。”
姐姐和母亲带着一群贵妇赶回凤仙台的时候,我正在给南安太妃看我新画好的画。
母亲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像是只发了怒的老母鸡:“妙云,你刚刚去哪儿了?”
南安太妃因为母亲的打扰面露不虞,我赶紧笑着安抚道:“太妃息怒,我母亲不过是一时没见着我,有些担心罢了。”
转过头,我又对母亲说道:“刚刚女儿喝醉了,菱香本想带着女儿去歇息。可女儿觉得有些恶心,就去了湖边透透风。
“偏巧遇上九公主,于是就和她一起在湖边聊了一会儿、然后结伴回来了。怎么、菱香没和您说吗?”
我看向母亲身后的菱香,只见她瑟缩在一边,表情惧怕。
我心中冷笑,上一世她被姐姐买通给我下药,把我带去那间屋子、让我和楚瀚晨睡在了一起。等我从祠堂中受尽折磨出来时,她已经成了哥哥的小妾。
她满头珠翠地跑到我面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也只是想往上爬而已,让我不要怪她。
她说得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生我为自保把她推出去、她也不要怪我。
“回夫人、奴婢、奴婢刚刚是送小姐去了揽月阁休息。千真万确。”菱香眼一闭,一口咬定,等于咬定了我曾和楚瀚晨共处一室。
果然,和姐姐母亲一起的去寻我的那帮贵妇开始窃窃私语,又偷偷不怀好意地打量我。
“哦?”我柳眉一皱,“你的意思是,我和公主殿下在撒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