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和我爸感情还不错。
可事情已经这样,她没了老公,不能再没了儿子。
所以把心一横,她真和我哥一起埋了我爸。
我缩在被子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外面门响,我哥还是拿着塑料绳进来了。
「别装,我知道,你刚才在窗帘后面都看见了!」
4
此时的我心理十五岁,身体却只有三岁。
我哥轻而易举就能弄死我的程度。
我除了哭着求饶,几乎没有别的办法。
幸好我妈跟进屋里,难得彰显伟大的母爱,挡在我面前。
「你不能动她,你爸一死,我们以后的生活可就靠她了!」
原来,我妈和我爸已经偷偷给我找了夫家。
收起对我爸的那一丝丝同情,我在心里冷笑。
一切不过就是因果循环罢了。
听我妈说,我换了整整十万块钱,我哥也心动了。
终于留了我一条命。
但两个人为了防止我在外面胡说八道,把我造谣成了疯子。
说我一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整天在家污蔑亲妈亲哥。
买我做童养媳的也是个疯子,所以对方一点都不在乎,还觉得有点门当户对。
至于为什么要把我送去别人家里养着,我妈给妇女主任哭诉,说我爸在城里傍了富婆,一句不回了。
她一个人没能力养这么多孩子,怕我跟着她受苦,这才忍痛送到了别人家。
我爸成了陈世美,失联就再正常不过。
妇女主任真信了我妈的话,还同情她,帮她申请了低保。
转眼到了疯子家来接我的日子,我看对方来了好几个人,足以跟我哥抵抗。
于是尝试求救,在疯子大伯问我爸去哪儿了的时候,抢在我妈前面说:
「我爸死了,埋在猪圈了!」
可对方的人先是一愣,然后竟习以为常地笑了。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家那个也是这么疯,整天就谁谁谁死了,谁谁谁杀人了。」
我妈偷松口气:「可不是!她要是个好的,我们哪儿舍得这么早就给嫁出去?」
我哥也添油加醋:「她这嘴,比我大妹可坏多了,整天污蔑我杀人……真是离谱!」
亲妈亲哥联手往我身上泼脏水,彻底坐实我是疯子。
不过正常人不信我,不正常的却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5
疯子叫韩峰,今天二十三岁,整整大我二十。
他的疯病不算厉害,就是整天含含糊糊碎碎念,怕人。
确切地说,怕大人,尤其是他大伯。
对我一个三岁小孩倒是好得很,整天把我带在身边。
他奶奶婶婶说笑,说他还挺疼媳妇。
他立刻就沉下脸低吼:「这不是我媳妇,是我闺女!」
他不是说说,还真当我是闺女照顾起来。
好吃的都先给我,中午还抱着我在院里哄我睡午觉。
一开始我很害怕他,后来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父爱母爱,我才终于开始过起了踏实的生活。
说来真是可笑,前世今世加起来,我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一天安心日子都没过过。
竟然到了一个疯子身边,日子竟好过起来。
转念四年,在疯子的坚持下,我和别的孩子一样,上了小学。
彻底脱离监视我的那些眼睛,我用捡塑料瓶换的钱,乘车去了派出所。
我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可因为情节太恶劣,太恐怖,他们全都不相信,还打电话把我妈叫来了。
我妈一来,又故技重施:「唉,这孩子脑子烧坏了,整天就说些离奇古怪的事,可吓人了!」
「而且特别记仇,当年她爸抛妻弃子,我一个人养活不了俩孩子,就把她寄养到朋友家,她嫌我把她送走,就败坏我,说我重男轻女,把她卖了!」
冤枉得不得了,她捂着脸抽泣起来。
最后可想而知,「满嘴谎话,又毒又疯」的我,被我妈领回家。
这些年她曾经假惺惺地去疯子家看过我,但疯子信我,所以她每次去,他都会拿着棍子将她赶出门。
「哟,这不是我的疯子妹妹吗!」
重回恐怖的老宅,我又见到了我哥。
这四年,他和我妈花着卖我换的钱,过得很滋润,整个人膨胀了好几圈。
个头一米九多,体重也两百多斤。
跟猪圈里的猪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