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不是正好吗?
他们不就正好如愿和青樱组成一家人。
这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在她面前演戏呢?
父子俩哭了很久,也说了很多话,可她依旧没有反应。
两人松开她,被她脸上的平静和眼底的讽刺愣在了原地。
或许也是想起了刺杀时的那一幕,萧宥安连忙跟她解释,那天之所以先去护住青樱,只是因为她和青樱穿得实在太像了。
所以才会下意识把青樱认成她。
“棠棠,对不起,真的只是认错了人,下次不会这样了。"
“是啊,母后,我保证下次不会把青樱姐姐认成你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父子俩连忙竖起手指发誓。
那一瞬间,阮以棠只觉得很累,谎话说多了,连他们自己也信了。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想继续听他们的谎话。
她那天穿的衣服和青樱完全是两个颜色,更何况,箭刺过来的那一刻,他们还叫着青樱。
萧宥安,萧子尧,要骗我的话,至少编得好一点,
为什么连谎都撒不好呢?
她没有说话,转身背过去,任由眼泪肆虐。
父子俩见她这个反应也没有继续再说,只当她是累了,悄悄的离开了殿内。
此后几天,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心虚,父子俩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没有再出宫见过青樱。
长时间的忽略让青樱彻底慌了神,她开始打起阮以棠的主意。
一封又一封的信纸寄到阮以棠的手机上,最后还附带了一副画。
即使早就知道他们三个在外有了家。
可真的看到他们的亲密后,还是那么刺眼。
第一封信,青樱说:“皇后娘娘,还记得去年的上元佳节吗?陛下是不是陪您看过烟花后就说有公务匆匆离开了呢?偷偷告诉你,他不是在处理公务,而是悄悄来见我了,那一晚,我们很亲密,他足足要了我十几次都不肯放过,第二日我床都下不了,他还将我抱在怀中不肯放手,要了一遍又一遍呢。"
第二封信,青樱说:“皇后娘娘,还记得您前两年的生辰吗?太子殿下是不是送了您一个亲手做的麋鹿,你视若珍宝的摆在长乐殿,其实太子殿下做了两个成品,先拿来给我选,而我不要的那个,他才转手送给了你,不信你去看看,那个麋鹿的鹿角,是不是有些许瑕疵?"
第三封信,青樱说:“皇后娘娘,陛下和太子殿下没有在您身边的每个时刻,都是在陪着我,你不要以为他们还爱着你,如果还爱着你,那我的存在又是什么呢?!"
……
而最后一副画里。
漫天的大雪里,萧宥安和萧子尧一同吻上青樱的面颊,三人亲密得如同一家人。
一滴接一滴的泪水落在屏幕上,阮以棠抚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明明很快就要离开了,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了。
可此刻看到这些挑衅的画面,她的心还是犹如针扎一般,疼到难以窒息。
京城内人人都知道萧宥安和萧子尧两父子宠爱着她,可她何尝不是付出真心。
萧宥安虽是当朝天子,内心却孤独不已,她会在任何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旁,陪他过生辰,天凉为他添衣,深夜点灯等他回宫,每一次他感到落寞的时刻,只要他回头,她一定在。
萧子尧更不用说,她十月怀胎难产险些搭上这条命才生下他,她陪着他长大,教他为人处世,她最柔软的爱,都给了这两父子。
可真心换不来真心,只能换来背叛。
阮以棠不愿再看下去,直接将那些信封和画像塞到床下。
是啊,萧宥安和萧子尧要是还爱她的话,那青樱的存在,又算什么呢?
等萧宥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躺在床榻,眼角微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心猛地一颤,他连忙走过去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
“棠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阮以棠静静看了他许久,她从不知道,枕边人的演技,竟是如此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突然看到了几封信和一幅画,觉得很感人。"
萧宥安松了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子,“什么信和画能把你感动到哭?"
她直接从床下拿起那些信和画递给他,“你要看吗?"
萧宥安笑了笑,说了句好啊,刚要拿过来查看,可下一刻,侍卫突然走上前来。
不知道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瞬间面露迟疑的抬头看着她。
“棠棠,朝堂有点事,我……"
阮以棠假装没听见方才的“青樱"二字,默默收回信纸,“没关系,你去忙吧,我也要睡了。"
阮以棠身子好了的那日,萧宥安和萧子尧带着她一起来后花园赏花。
萧子尧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委屈巴巴道:“母后,你终于好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都没空温习功课,日日都在担心你。"
萧宥安将外袍披在她身上,“棠棠,今日有风,莫着凉了。"
萧子尧也有学有样,将阮以棠的手放在掌心暖着。
突然,萧子尧像是想到什么,拉了拉萧宥安的袖子,小声道:“父皇,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福安寺还愿啊?"
萧宥安闻言,思索片刻,“是今天。"
“那我们先把母后送回宫……"
“我跟你们一起去还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