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却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响。

楚清音一怔，才看见谢如烟竟不知何时落入了池塘，她随即反应过来，刚要下水救人，身边却飞速掠过一个人影，

随即就是一股巨力袭来，楚清音向后踉跄两步，站稳后才看清，那急匆匆赶来的人影，是楚千寒。

他毫不犹豫脱下外袍径直跳入，救起谢如烟后，才眉头紧皱地看向楚清音，

“怎么回事？”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披着他外袍的谢如烟却突然开了口。

“都是我不好，惹得清音生气，她才会推我下水，好在我也没什么事，你别怪她……”娇娇弱弱的声音带着可怜的意味，伴随着她颤抖的动作显露在所有人眼中。

而他也在听见她名为辩解，实为定罪的解释后，责怪的视线便也随之而来。

“我没有推她，不是我做的，是……”她摇摇头想为自己辩解，可下一刻便被打断。

“不是你还能是谁？是我？还是你想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楚清音，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有点任性，现在看来，你简直是毫无教养！”

犹如一道惊雷，轰然在她脑海中炸响。

刚刚那话，是阿兄说的吗，说她，没教养。

他明明知道，爹娘去世之后，她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以前上学堂时那群孩子欺负她，就爱说她有娘生没娘养，那时候分明是他帮她出头的啊。

可如今，又是他亲手将这句话变成利刃刺向她。

她喃喃嘴唇还想说些什么，他却不再停留，径直抱起谢如烟离开。

楚清音不知道楚千寒带着谢如烟去了哪。

她一整晚都没睡好，一直等着楚千寒，想要解释清楚，可一夜的时间过去，楚千寒都没回来。

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时，他才终于带着谢如烟回到了将军府。

“阿兄，我真的没有推她！”

见他们回来，楚清音连忙上前解释，可他仍旧一言不发，径直拉着谢如烟从她身边走过，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她快走几步重新拦在他的身前，一开口就红了眼。

“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你以前……很相信我的。”

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时，他才终于顿住了脚步，

从前的楚清音只有楚千寒，所以他一个人便给了她需要的一切，

每每出了什么事，他也都会无条件相信她说的话。

她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别人都说她撒了谎，他还是会那样相信自己，那时他说，“音音，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不清楚别人的为人，难道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可现在，他沉默着站在原地许久，最后伸手却一把推开了楚清音。

“让开！”

他没有用力，她却踉跄一步摔倒在地，见她如此轻易就被推倒，楚千寒一慌，连忙去扶，伸手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异于常人的冰凉。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他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担忧，见楚清音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理由，便一把拉过她的手，却愕然发现，他竟连她的脉搏都摸不出来！

刚想发问，刚刚一直站在楚千寒身后的谢如烟却打断了他，“清音，就算你嫉妒阿寒一直陪着我，你也不该故意装病让阿寒担心你啊！”

此话一出，楚千寒心中的担忧尽数化为愤怒，“你把如烟推下池塘还不够，还要假装生病来博取我的关注？你现在唯一能获取我原谅的方式，就是和如烟道歉！”

眼看她明天就要魂飞魄散，难言的悲伤满上心头，时间已经不多了，还要浪费在冷战上吗？

楚清音苍白着脸没有再继续解释，“好，我道歉。”

说完，她起身低垂着头，红着眼朝谢如烟说了一声对不起后，才抬头又一次看向楚千寒。

这一次，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一片死水，

“阿兄，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得到了想要的道歉，楚千寒却并不好受。

因为眼前的小姑娘，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难过得像要随时哭出来。

他脸色阴沉至极，过了许久，才冷着脸丢下四个字，“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