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冬生去了宗庙。
姐姐还躺在金蟾的背上。
不同于昨晚的痛苦,她现在表情惬意,周围都是男人在照顾她。
「妹妹,你过来干什么?」
姐姐伸手摸着男人疙疙瘩瘩的脸,嗤笑着我:「从小你就不如我,现在,我成了人人尊敬的蟾娘娘,而你,你却嫁给了村里最窝囊的男人。」
从小,我姐就喜欢打压、讽刺我。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痛苦不堪。
但现在,我不会了。
冬生伸出蓄了脓水的手,朝向我姐,道:「蟾娘娘,你流的金子,不是真金!」
「不可能!
「我是货真价实的蟾娘娘,怎么会流假金?」
我姐面色不变,她瞥了我一眼:「一定是你老婆偷偷换了我流的真金!」
我与她直视:「姐姐,快从蟾娘娘的宝座上下来吧,不然,村民们可不会像我和冬生这样好说话了哦。」
姐姐冷哼一声:「你就是在嫉妒抹黑我!」
这时,一大群村民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你是假的蟾娘娘,你流的金子,都化成了脓水!」
以陈老头为首,拿着烂鱼烂虾,疯狂朝姐姐身上砸。
原本还在照顾姐姐的男人们,神色也都变得难堪起来。
他们没有再为姐姐捶背捏肩。
姐姐终于慌张起来:「怎……怎么会?我明明得了尸蟾的喜欢,怎么可能流的不是真金?」
村长也走了过来。
他面色阴沉:「把她给我拽下来!」
姐姐从高高在上的蟾背上,拉拽到地上。
她面色苍白,疯狂辩解着:「村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今晚我流的金子一定是真金!」
「闭嘴!」
村长一巴掌狠狠扇在姐姐脸上,怒道:「贱人,古往今来,蟾娘娘流的金成了脓水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你不是白纸一张!」
「不……不可能!」
姐姐瞪大眼睛:「绝对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我站在角落里,忍不住低着头,捂着嘴偷笑。
「你说你没做过这种事,就真没做过这种事?」
村长拿来一根比手掌还长的细针,用力往姐姐嘴巴上穿刺着:「贱人玩意,你浪费了全村人的感情,把你这种人弄死了都算便宜你!」
姐姐的五官都被缝合了。
朝夕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荣耀,过得比我还惨。
原本还照顾她的男人们,现在拿着绳子将她捆绑,扔进了猪笼子里。
往塘口方向走的时候,姐姐缝合的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咯咯笑着,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悄悄道:「姐姐,你确实身子不干净了。
「你还记得,前天早上,你醒来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个手指印吗?
「当时我解释说,是我不小心压的。
「其实不是哦,是我叫男人弄的。」
15
那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我约了春生,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但我哪有那么蠢?
我会给自己留后路,但不会留置死地而后生的路。
一切都有万一的,万一尸蟾看上了我呢?
于是,我把姐姐灌醉,让她代替了我。
姐姐空有美貌,却实在愚蠢,什么都不知道。
她第二天醒来,只看到手上的印子。
我随便解释了两下,她就真的信了。
「你……」
姐姐被缝合了五官,做出的每一个表情都异常痛苦。
但她还是竭力蠕动着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我诅咒你……我要你……生死……不能!」
我淡笑着看着她。
将死之人的诅咒会有用吗?
如果真的有用,那这满塘的死去的人,早就该让害死她们的人,生死不能了!
姐姐,如果真的有轮回的话,你还是祈祷,别跟我抢,有这一张好皮囊!
我姐被沉塘死了。
她死后,村长叫人把她捞起来,用铁索捆绑,悬挂在塘口的歪脖子老树上。
这是最恶毒残酷的惩罚。
村里人信奉落叶归根。
死了的人,再怎么样最终也是尸体落了地,归了根的。
可姐姐,终生都不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