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刚说完,楚弘文猛地不可置信看了过去。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走?
他明明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的,他只是不接受她的爱,她怎么就要跑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把她关进了天牢?
可如果她生气,自己完全可以弥补,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宠她,疼她,让她做京中最尊贵的千金***。
不解,疑惑,愤怒交织着楚弘文的内心。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在听到白思然说要走,他会这么愤怒甚至无助。
皇帝看着白思然,问:“你一个孤女离开京城准备去哪里呢?
弘文既然是你的小叔叔,那王府便是你的家,留在那儿不好么?”
白思然垂眸,掩住眼中的恨意,幽幽道:“陛下,臣女的家早就没了,奴婢是个孤女,总寄住在别人家中会惹人嫌的。”
“再者,臣女的母亲曾希望,臣女能过上平淡***的日子,之前是臣女忘了自己的身份,肖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以至于得到了报应。”
“现在,臣女只想远离京城,远离一切。”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深深的看着白思然那张苍白消瘦的小脸,似乎在透过她看向什么人。
白思然知道,那是在看她的母亲。
她和她的母亲长得极像。
皇帝这一生最爱的便是她的母亲,可惜,她的母亲向往***,不想做三宫六院中的一人,所以放弃了和皇帝的爱情。
这件事,成了皇帝的遗憾。
所以,她刚刚才会故意提及母亲,她相信皇帝一定会答应的。
但未曾想,尚不等皇帝开口,楚弘文先愤怒的拒绝。
“不可以,皇兄,思然年龄太小了,她一个人离开京城根本不安全。
臣弟目前暂时尚未有成亲的打算,还是等过几年再说吧。”
一句话,让一直在一旁窃喜的沐元香白了脸,眼中的泪就这么***,虽始终未曾落下,可倔强的模样却已足够让人心疼。
太妃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脸色难看的用力拍了下桌子,怒道:“胡闹!
文儿,你都多大年岁了,婚事怎可再拖!”
“可是母妃……好了。”
皇帝蹙眉,想了想说道:“弘文,小丫头三年前就已经及笄,不是孩子了,终日囚禁在你这王府内也不好。”
“再者,你同元香也订婚三载,的确该成婚了。”
“朕就做主,三日后,弘文同元香成婚,等到婚礼结束,朕便派人护送白家小丫头离开,这几日,你依旧暂住战王府,如何?”
白思然很清楚,这已经是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故此,她也没再多做纠缠,盈盈一拜。
“多谢陛下。”
回战王府的路上,楚弘文一直在观察白思然,见她始终沉默,甚至对自己避如蛇蝎一般的躲着。
心情越来越差。
楚弘文最终忍不住问:“思然,你还在怪我么?”
白思然不敢和他对视,更不敢如实去说。
她永远忘不了对方如蛇蝎一般狠毒的眼神,生怕一个不对,这家伙又要把自己扔回天牢里。
整理了一下语言,白思然道:“小叔叔多虑了,思然不敢。”
又是这个疏离的话!
楚弘文蹙眉,继续问:“皇兄既然已经应允你任何一个条件,你为何不求心中所想?
你确定不后悔么?”
后悔么?
白思然的眸子宛如一潭死水,一片死寂。
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倾慕于楚弘文。
“思然所言,句句心中所想。”
“你当真就这么恨我?
这么想……离开我?”
白思然没有回答他,楚弘文的内心却因她的沉默更加烦躁。
一直到了战王府,马车内都是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