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差回来。
汤圆没有如往常一样飞奔过来蹭我的腿卖萌。
我过去抱它,它尖叫着抓伤我后跑开。
许泽紧张地查看我的伤口,要带我去医院打疫苗。
他安慰我,许是我出差太久,汤圆认生了。
不对劲,这不对劲。
汤圆一直都很温顺,胆子也小,更何况是伤人。
我抓起「汤圆」的前右爪,那里没有伤疤。
这个和汤圆长得一样的猫,不是汤圆。
许泽神色微变,笑着问我是不是记错了。
他不清楚,汤圆受伤是因为我。
起因是我带汤圆去小区楼下散步,一只狗扑上来撕咬我的衣服,是汤圆炸着毛冲上去。
汤圆抓盲了狗的眼睛,但是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整条前爪几乎要断掉,只剩下模糊的皮肉相连着。
以至于痊愈后,稍稍仔细看,那道疤依旧触目惊心。
那会儿,许泽接了新项目,近乎几个月都待在实验室加班,偶尔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
他没注意这些细节,我也没告诉他。
在我的追问下,许泽终于说了实情。
他分身乏术,索性将汤圆带去了实验室一同吃住。
而新来的师妹不知情,把汤圆当成试验用的动物。
他极力为师妹开脱,这只是一场无心的意外。
眼前这位自称为汤圆爸爸的人。
我看不到他眼里的悲伤。
他明明也曾特意为那个圆滚滚的小家伙准备新玩具。
可为什么?
我们的汤圆死了。
难过的却只有我。
我和许泽大吵了一架。
确切地说,是我单方面和他吵架。
对比他的冷静,我像个崩溃的疯子。
他紧紧抱着我,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一只猫而已,乖乖。
「这只你不喜欢,我陪你再选别的。」
在许泽眼里,猫的价值是提供陪伴。
换一只也是一样的。
他不理解我为什么如此难过。
但是,许泽。
不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呢?
就像。
许泽的妻子。
除了是杨姜,不能是任何人。
许泽说我玩文字游戏、过于感性,叫我别想太多。
他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可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我给自己编织的梦醒了,它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我。
我刻意制造的回忆不是专属的,是可以被替代的。
我努力追随他的这些年,就是一场笑话。
他的妻子,可以是杨姜,也可以是任何人。
就像汤圆,任何一只猫都可以是「汤圆」。
无论是谁在「妻子」这个位置上,他都做得很好。
他只是对妻子好,而不是对杨姜好。
最让人难过的是,我清楚地知道。
他没那么喜欢我,而我止不住对他的喜欢。
在这段感情里,他游刃有余,因为尚有退路。
但这一切都是我见色起意,飞蛾扑火般靠近他。
我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