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我整个人靠在床上昏昏沉沉,半天才缓过来。
宋京洲已经抱我去洗过澡,身上还算清爽。
我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浑身都要散架。
宋京洲不在卧室里。
我咬了咬唇,这会儿他去哪了?
推开卧室门,我看到厨房有些光亮。
我顺着楼梯慢慢踱步。
看到他半张脸隐没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微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那一瓶苏打水尽数没入。
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顺着锁骨蜿蜒而下。
流连转过那几条淡淡的暧昧抓伤。
我脸颊一烧。
明明大半时间双手都被他压在头顶,动弹不得......
怎么还会留下这种痕迹?
意识神游天外,没注意到楼梯上被工作人员马虎丢下来装婚礼杂物的纸箱子。
等身体栽歪在楼梯上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发出一声惊呼,勉力抓住一层栏杆。
膝盖率先着地。
砰的一声,连着那箱东西一起滚落下来。
幸好只剩下两节台阶。
我坐在原地喘息出声,心里后怕。
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却突然一轻。
抬头,手臂在空中划了两下。
抓散了他的衣襟。
宋京洲平缓的声线掠过我的耳郭,「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把我抱到座椅上。
弯腰轻抚过我的膝盖。
他没戴眼镜,许是看不清。
越凑越近。
我蜷缩着脚趾,不自觉地动了两下,轻声道,「没什么事。」
「疼吗?」他蹲下来,指尖轻轻揉过我膝盖上的皮肉,抬头看着我。
我眼睑低垂,却恰好撞进了他的眼睛。
这么近,呼吸都仿佛交织在一起。
我手指收紧,没有偏离他的视线。
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观察他。
才发现原来他的瞳仁是琥珀色的。
眼皮菲薄,眼型狭长,带着内双。
摘下眼镜,他并没有变得平易近人,反而更具攻击性。
那些从前被深深掩埋的骄恣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啊......」
好凉。
我下意识往后退,手臂撑在椅背上。
宋京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个冰袋敷在我的膝盖上。
「不用了,不疼。」我有些不自在,想把脚踝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冰箱掀着一条小缝,徐徐的冷气吹过我整个身体。
我喉咙干涩,「有什么喝的吗?」
他让我踩着一个矮凳,才起身打开冰箱。
「喝点什么?」
「果汁、咖啡还是苏打水?」
我靠在吧台上借力,大脑偷懒不想思考,「就你刚才喝的吧。」
可这个牌子的苏打水瓶身是在太过于矮小。
他的大掌几乎占据了所有瓶身。
我不论怎么拿,都会触碰到他的手指。
有过负距离接触的男女,哪怕前一天还是陌生人,明明更过分的都做过了。
却因为一瞬间的指尖相抵错开视线,缄口无言。
「不冷吗?」他突然开口。
掀起眼皮盯着我清凉的睡裙,嗓音沙哑。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他往自己那杯水里又加了几块冰。
「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
门铃声响了。
宋京洲皱眉,拢好自己的衣襟。
又给我披上了搭在沙发上的西装,才缓步走过去握上门把手。
我的心高高提起。
又莫名地松了口气。
躲不过去的
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