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我沉默地站起身，手里那本《合欢双修法》也掉在地上。

书页敞开着，画上男女身子纠缠，恰如我们刚才的姿势。

宁淮宴看了看我，踢了一脚那本书，嗤笑道：“怎么，师姐也嫌修行苦，改走捷径了？”

笑话，堂堂师姐，还能被小师弟嘲讽了？

我莞尔一笑，状似浑不在意，懒声道：“是啊，元婴没成，心灰意冷了。”

“怎么会？”他皱了眉头，“你身上的气息，分明远比前日强盛。”

不愧是剑道天才，顾尘清都没识破，他却看出来了。

虽然知道他很少和人交谈，可我仍然担心从他口中泄露出去，让顾尘清得知。

扮猪吃虎，猪都扮不成，自然难吃下老虎。

干脆将计就计。

我眸光流转，落回他脸上，含笑道：“这正是因为，修了双修功法啊。”

宁淮宴耳边泛了红，错开眼，气恼地站起身，一言不发，抬脚就走。

“师弟，如今宗门上下，也只有你与大师兄坚守剑道，师姐先一步弃暗投明了。”

我轻叹着，几步追上去，将那本《合欢双修法》塞进他怀里，顺势按了按他紧实的侧腰，声音无限缱绻：“这是好东西呀，你也看看。”

“……什么脏东西。”

宁淮宴狠狠瞪了我一眼，将功法书丢到地上，甩出一道剑气劈碎了书页，扬长而去。

我无奈一笑，也不尴尬，远远朝那一群在地上打坐等候的小弟子招手：“进去吧。”

小萝卜头被那身量高的白袍弟子押过来向我道歉：“对不起师姑，方才我冒冒失失地惊扰您了。”

我摸摸他的脑袋，宽和一笑，“无妨。”

他们一行人走进藏书阁，以为隔得远了我听不见，便肆意讨论起来：

“二师姑轻薄的是谁啊是谁啊？我怎么瞧着像是小师伯呢？”

“就是小师伯！那冰块脸禁欲范儿我绝对认不错！”

“二师姑也皈依双修派了，剑修派独木难支啊……”

一声声都清晰极了，我卧在花丛间听个乐呵，忽然听到那白袍弟子的声音：

“听闻二师姐元婴未成，想必是受打击了，才转变修行功法。”

我皱紧眉头。

合欢宗现除却掌门以外，有尘清、宿雨两名内门长老，以下便是三名亲传弟子，大师兄与我、小师弟，我们三人的修行进展属于宗门机密，不会让其他的弟子知晓。

我还没有把突破失败的消息告知掌门和宿雨长老。

可如今这些外门弟子和小辈弟子却全都知晓了。

还能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