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吧,白白被人用大道理教育了一顿。
懒得搭理这种精神男人,我掀起帐篷自顾自走进去。
「大姐你说完了吧?说完我去换衣服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被彻底无视的阮流筝顿时脸色铁青追上来。
我侧身,躲开她的拉扯。
趁人扑空踉跄之际,我隐秘地动了动脚尖将地上的碎石踢飞。
「扑通!」
阮流筝只觉膝盖猛地一疼,然后不受控制地直直跪在了水泥地上。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刺痛,她浑身止不住散发出寒意。
一回头,我正抱着衣服人畜无害地站在原地。
倔强地拍了拍灰尘起身,阮流筝认定是自己腿上的旧伤复发。
毕竟她还不至于被眼前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丽废物偷袭。
「最后警告一次,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还有……离裴行之远点。」
我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敷衍点点头,不想再听她唠叨。
「不肖想不肖想,你老公你老公你老公,行了吧?」
然而阮流筝却听不懂我的阴阳怪气,她嗤笑一声肩背挺得笔直。
回望我的目光中坦坦荡荡一片清明。
「你不必故作洒脱,我和他不过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我只想杀丧尸,想保护大家,想活下去。」
「我心里没那么多情情爱爱,别用你恋爱脑那套来揣测我。」
「如果你因此吃醋把我当敌人来针对,那大可不必。」
「区区一个男人而已,你要随时拿去,我不在乎。」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坚毅决绝的背影。
根本没给我发挥的余地。
而此时,弹幕正因为这清醒的大女主发言而陷入狂欢。
【怼得太好了,这种白莲花就该狠狠扇她巴掌才能清醒。】
【打脸了吧,我们流筝是清醒大女主,根本不把情爱放心上。】
【小三姐还想搞雌竞,殊不知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流筝女鹅根本不屑哈哈哈哈哈。】
谁懂?
有种哑巴寡妇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有种早起犁了两亩地被路边野狗咬了的迷茫感。
有种想骂点什么,但无从下嘴的淡淡死感。
我本想将阮流筝拽回来,但看到自己浑身上下沾满的污秽,最后还是作罢。
算了,先换衣服。
5
将阮流筝硬塞来的纯白连衣裙套上,又披了件厚外套,我这才走出帐篷。
裴行之不见踪影,估计是在外面警戒站岗。
此时营地里的幸存者正满脸麻木地进食着晚餐。
末世里的物资极为匮乏,队伍里平时大家一天只有半块压缩饼干配给。
仔细观察了半天,我也没发现幸存者群体中有什么异样。
如果这里确实没有丧尸病毒免疫者,那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我从军卡上取出一只小铁锅,一瓶矿泉水,又翻了两包方便面,一根火腿肠和一个鸡蛋。
吃得饱饱的才好继续上路。
捧着物资还没走上两步,肩膀忽然被一股大力钳制住。
「谁给你的资格私自动用物资!」
身后传来阮流筝的厉喝,她那双锐利的眉眼染上了怒气。
哇,好刚正不阿哦~
看见是她,我翻了个白眼直接耸动肩膀将她甩开。
「不是,大姐你超雌啊?」
「军卡上所有物资都是我的,我上交了 20% 给队伍,现在吃自己的泡面有什么问题吗?」
阮流筝吃瘪地趔趄了几步,暗自气恼。
「你!」
见我神色从容,阮流筝皱眉用眼神向队友确认。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脸色冷硬地轻哼一声。
于是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淡定走回篝火旁。
架起小铁锅,倒水,烧开。
加入面饼,香肠,磕两个鸡蛋。
行云流水地做着饭,我心情好得不得了。
岂料见了这一幕阮流筝又闲不住开始心疼起来,她当即义正言辞地谴责我。
「你知道现在末世资源有多匮乏吗?你一顿吃的这些够一家五口吃上一天了!」
搅拌筷子的手顿住,我不解地抬头看着她。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大姐你是不是闲的啊,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班上?」
怎么老抓着我不放?
难道骂我更能彰显她的大女主气概?
场面十分尴尬地寂静下来,阮流筝的队友乐呵呵地给她递上晚餐打圆场。
6
小铁锅很快就咕噜噜冒着热气,面香四散。
不少幸存者都围着锅,眼巴巴地吞咽着口水。
「妈妈,我也想吃面条!」
忽然间,住在外围帐篷的小男孩指着我大声嚷嚷。
他把手里的一整块压缩饼干扔到地上,揪着妈妈的衣服闹了起来。
瘦弱的女人不但没有安抚孩子,反而顺着他朝我递来渴求的目光。
我不予理会,捧着碗埋头吃得喷香。
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和队员们就餐的阮流筝走了过去。
她扬起一抹浅笑,将自己的半截香肠塞到小男孩手里。
小队队员作为保护者,享用的资源自然比幸存者好。
「吃吧。」
「谢谢流筝姐姐,流筝姐姐最厉害最好了!」
见到有肉吃,小男孩立马扑上去三两口将香肠塞进嘴里。
只是吃完后,他又立刻张嘴号啕大哭。
那个瘦弱女人有些尴尬,又遥遥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孩子饿了,吃不饱……」
见我头也不抬没有丝毫反应,阮流筝皱着眉走了过来。
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质问。
「给孩子分点吧,你就这么看着他哭吗?」
戳开薄薄的蛋皮,金黄浓稠的蛋液缓缓流出来。
我用筷子卷起面条,和着鸡蛋满满当当塞进嘴里。
好吃。
「啊不然呢,我又不是他妈。」
慷他人之慨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