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显赫,长媳贵为长公主,长孙封王,但这些都与三房没有关系。
三房是庶出,不得国公爷喜欢,还得罪过大房。
大房越显贵,三房越被打压。
所以继父才会做出把她送到老尚书床上,另谋出路的离谱行径。
可姜心棠万万没想到,连母亲都生出了用她换继父前程的想法。
母亲跟继父一样的心思,继父才敢把她送老尚书床上,巴结老尚书想在户部谋个职位是吗?
她难以置信,颤抖着声音问:“那看上我的要是个老头呢?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呢?”
“能被长公主宴请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老头又怎样?六十岁又怎样?你用点心,讨老头欢心,帮帮你继父,你弟弟未来也好,自然不会亏待你。”
弟弟是母亲嫁给继父后生的,今年八岁。
“母亲,你为了你现在的男人,为了弟弟,可以随意牺牲我是吗?”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只是让你给老一点的男人当妾,又不是让你去死!”温淑宁不耐烦了,拽着姜心棠就走,“我是你母亲,真让你去死,我舍得吗!”
温淑宁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女儿不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想嫁达官显贵当正妻是不可能的。
嫁普通人,又穷又苦,有什么好?
给达官显贵当妾,只要有手段,得了宠,不愁吃不愁喝,不比嫁给普通人好?
重点是可以帮她继父!
她继父有了官职,对她弟弟未来也有助益!
姜心棠难受到麻木,空洞地被拽着去宴席。
她脖子上的吻痕那么明显,她哭得那么厉害,眼睛都是红的,可母亲全都没看到。
不,母亲怎么可能没看到,她只是不关心。
她只想她现在的丈夫,只想她儿子。
自己只不过是她随时可以牺牲的女儿,并不那么重要。
比起继父的前程,比起弟弟更好的未来,母亲对她那点微薄的爱,根本不值一提!
姜心棠被母亲拽到宴席,才坐下一会,人群就骚动起来。
旁边有女宾雀跃开口。
“是北定王出来了!”
所有人都期待地往入口处看。
唯有姜心棠和这热闹富贵的宴席格格不入,心中满是悲凉。
温淑宁把她往男宾那边推搡。
姜心棠往后躲。
温淑宁拧她,“躲什么,往前一点,对面的男宾才能看到你。”
姜心棠甩开她,到最后面的位置去。
气得温淑宁暗骂了她好几句。
但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个能让女儿露脸的绝佳机会,宴席进行了好一会,又低声吩咐姜心棠,“等下你找机会跟北定王说说话,她算是你堂哥,你要是能跟他说上话,绝对能让达官显贵们多看你几眼,甚至还能高看你几眼。”
她话才说完不久,机会就来了。
北定王萧迟在男宾那边喝了些酒,过来这边见他母亲长公主。
温淑宁赶紧推搡姜心棠,“快点出去,假装你有事离席,无意间碰到了他,就能顺便跟他说几句话了。”
姜心棠死死坐着不动。
但温淑宁一推,她还是被迫扬起了头,视线正正对上了从男宾那边走来的人。
来人身量挺拔修长,体魄要比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子们高大强健,龙章凤姿,行走间贵气逼人,自带一股杀伐果决的气势。
那张脸俊美如画……
可姜心棠却晴天霹雳,这分明是客房里要了她的那个男人!
怎么会?
那里是客房,萧迟是府里的主子,怎么会在客房?
她怔愣间,萧迟已经过去。
温淑宁看机会错失了,气得又暗拧了姜心棠一把,酝酿了一会,干脆拽起她,往长公主那边去。
姜心棠不愿去,想跑,却突然瞥见那些找她的人正出现在宴席入口处。
她现在在宴席,继父不敢破坏宴席,不敢对她怎样。
但她要是敢出去,这些人绝对会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