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家里焦躁地走着,给所有可能借钱给我们的亲戚朋友打电话。
我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理找了卫屿妈妈,有些过于天真,脑子里闪过她以前楚楚可怜地求我帮她照看卫屿的神情,我想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快速地翻脸吗?
结果她连门都没有让我进,和卫屿一般用如出一辙类似看垃圾的眼神扫向我:「林兮,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自尊吗?要这么贪得无厌吗?卫屿之前给你的钱你都还没满足吗?小小年纪就这么地贪得无厌。」
她一连吐出了很多句子,我看着她有些狰狞的神色,脑袋里同时闪过她楚楚可怜泪眼婆娑求我帮她找卫屿又或者求我妈妈帮她照顾卫屿的样子。
不禁想,这是同一个人吗?
不重要了,人要吃一堑长一智。
我没有和她吵,也没有再开口求她,只是转身离去。
再留下去只不过徒增羞辱罢了。
还有已经知道结果的事,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刚出大楼,就迎面撞向打篮球回来的卫屿。
他十分笃定地望向我道:「也不是不可以借。」
「什么条件?」
「你去给茵茵道歉。做了错事,是她大度才不和你计较,但这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饶有兴致地站在不远处等待我的妥协和屈服。
我抬眼冷冷地看向他,轻声道:「卫屿。」
「怎么?终于愿意认错了。」
「人贱自有天收,你被收的日子会很快的。」
爸爸的手术拖延不得,但是他这种人的承诺我更是不敢信了。
而且我真的去认下偷东西的事,无疑是对我们全家的谋杀。
好在卫屿他妈提醒了我,我饭卡里的钱确实还没怎么用。
我去食堂大哭大闹,把钱退了出来。
先送去医院给妈妈缓解燃眉之急。
第二天刚到学校,课桌上就是醒目的红色油漆写下的各种侮辱话语:【偷女、坐台女……】各种侮辱性的词语写满了桌面,不堪入目。
班主任在课堂模式化地问了几声谁干的,没人承认也就没有后续了。但是私下里她有找我,让我不要仗着成绩好就不停地惹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卫屿抱胸在一旁看着,当我走近时,他讽刺地看着我道:「林兮,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吗?是不是还要哭着找妈妈啊?我说了只要你愿意给茵茵道……」
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走廊都静了下来。
「老师,响不响?一个巴掌拍得响不响?」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眼泪死死忍在眼眶里。
班主任沉默了一瞬,而后勃然大怒:「林兮,你当着我的面都敢这样对同学,你还觉得发生这些事,你自己没错吗?你……」
我没有再理她,挺直腰杆,大步离开。
当天下完晚自习,我没有回寝室,而是在下午的时候就先是找到了程茵茵的心理承受能力稍弱的狗腿子反复质问她是不是要逼死我,我说我要是死了就是她害的。
而后在她们几人的枕头下各留下了一句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又在课桌里留下一封自杀的遗书,详细描写了我是如何被校园霸凌,如何心理承受不住,只觉得对不起父母,但是确实坚持不下去了之类的。
紧接着我一路出了校门,沿着有监控的地方去了江边。
我先是给一个流量很大的网红直播间打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以校园暴力为议题火的网红。最开始打不进去,我就去刷屏、私信她说我感觉快撑不下去了,想要现在结束一切,在她回复我后,又简略地讲了学校里的事。
很快电话打了进去,我很平静地说我遇到的事,那个姐姐在那边安慰我,并且反复想要获得我的地址。
我沉默没有答复,就故意踱步到公交站。
当一辆公交车停住,播报完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