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五,我唯一被允许去学校接儿子的日子。
我早到一个小时,等到天黑,等到学校大门关闭。
段薇才电话通知我,陆老夫人让她接孩子回老宅吃饭。
隔着手机,我听到了陆时樾的声音。
他正带着笑意问段薇,要不要喝汤。
思绪回笼,我皮笑肉不笑对陆时樾说:
“那不正合你心意,我马上离开,这个所谓的陆夫人让她来做。”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痛到陆时樾,他安静好几秒,勃然震怒: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余笙,别再作天作地。”
男人站起身刚走两步,我不咸不淡道: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流产了。”
2
一个月之前。
在他接到段薇电话,急匆匆出门,替她挡酒的那天夜晚,
我腹痛难忍,自行开车去到医院急诊。
却被告知已怀孕两个多月,孩子没了胎心,已经生化。
最可笑的是,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独自从手术台下来,我想,是时候结束了。
客厅内,陆时樾背对我,握紧酒杯,指节发白的厉害。
他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他。
他很清楚当天深夜,我一共给他打去多少次电话。
可惜,始终无人接听。
“没了也好,事实证明你做不好母亲。”
陆时樾走向书房,熟练的关上门。
八年婚姻,无数次的吵闹争执。
我总是那个率先求和好的人。
然而这一次,陆时樾始终没有听到低声下气的敲门声。
半小时后,他打开房门,寻遍偌大的房子,都没能再见到我的身影。
……
我是陆时樾的初恋。
没有人能想得到,一个品学兼优,外表冷俊的富家公子哥,
会爱上一个整天抽烟蹦迪的非主流女混混。
我与他的初遇并不美好,乌烟瘴气的恶臭巷口,优等生被社会青年索要钱财。
我恰好路过,有人冲我流里流气,吹了口哨。
于是我骑车冲进人群,教训流氓的同时,阴差阳错替内向公子哥解决了一次人生危机。
从那之后,陆时樾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缠上我。
他等我放学,跟在我身后,怎么都赶不走。
他送我玫瑰花,被我冷脸丢进马桶泡水,再丢回他课桌。
他亲手给我做贵得吓人的午餐,被我顺手送给路边的乞丐。
姐妹们取笑我养了一条多金痴情舔狗。
任谁都看得出,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我被酒鬼父亲殴打到无法上学时,强行私闯民宅,抱起奄奄一息的我,冲进医院。
医生帮我缝针时,他背对着我,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手背不住地往脸上抹。
医生无奈又好笑的问他,受伤的人不是他,他有什么好哭鼻子的?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胸口揪痛得要命。
他还傻愣愣问医生,需不需要开个心电图,检查一下?
病房中,陆时樾笨拙的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