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醒来后,娄律失忆了。
他记得所有人,独独忘了我这个结婚七年的妻子。
他将他年少暗恋的对象带到我面前,说要和我离婚。
可是他的失忆是装的,是在知道我攻略他的真相后,对我的试探和报复。
后来,我看着他不断地道歉和挽留,缓缓道:
「娄律,你放不下的话,不如失忆好了。」
「反正你有经验,不过,这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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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律车祸后出院的第一天,就带着白佳佳来到我们的家中。
我看着十指相扣的二人,缓缓开口:
「你说你要和我离婚,娶她?」
娄律语气坚定,看着我的眼神不耐烦,「没错,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佳佳,在我康复那段时间,也一直是她在照顾我。」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妻子,可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下意识会地抗拒。」
「这不是正常夫妻的反应,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这段婚约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别墅里,我们结婚七周年庆祝的装饰还没摘掉,客厅里男女主人的照片随处可见。
一切看着都十分温馨,可娄律的话,让这一切都变得十分讽刺。
娄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中尽是施舍,「律师说,我们婚前做了财产公正,但是这座别墅就当我给你的补偿好了。」
我压下心中的悸痛,让自己忽视他们之间的亲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不记得我了?真的要和我离婚?」
白佳佳低下头不敢看我,娄律脸上倒满是坦荡,语气笃定。
「当然。」
「我今天来,是先通知你,稍后我的律师会负责离婚事宜。」
说罢,他便拉着白佳佳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们认识十多年,结婚七年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娄律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了我。
可不久之前,我们明明还那么恩爱,纪念日那天,他还拉着我的手商量着旅游计划。
过往的温馨记忆,还在脑海回放,我不愿放手。
于是我借着和他商量离婚的机会,费尽心思将我们一起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展现在他面前。
我带着他回到我们共同的母校,和他回忆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可他却是望着白佳佳从前的座位出神。
「我曾经想,等毕业了就和她告白,没想到错过怎么多年。」
我拿出我为他亲手做的手工摆件,他曾经爱不释手,可如今却面露嫌弃。
「风格幼稚,材料廉价,做工粗糙,我的品味不可能那么差。」
明明他是在说手工摆件,可又似乎在意有所指。
他看我的眼神,与看摆件无一差别,甚至更加不耐烦。
我告诉自己,没事的,他只是不记得了。
但心中的酸涩挥之不去。
我带他来看院子里那片铃兰花,他曾经亲手为我种下。
如今,娄律却避之不及,不肯靠近一步:「佳佳花粉过敏,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我仍旧不死心,从首饰盒里取出一个被丝巾包的严严实实的平安符。
平安符放在一个小福袋里,福袋是寺庙发的那种制式的。
布料普通,做工粗糙,甚至因为时间久了,隐隐有线头断裂,里面的的符纸渐渐卷曲。
可它是娄律送我的第一个物件,我到现在仍旧记得,他当时轻笑着将福袋系到我手上的的模样。
「好了,不就是经常摔跤吗,这个福袋给你沾沾好运」
「还不灵验的话,以后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不让你在受伤!」
那是他的安慰,也是他的告白。
后来,如他承诺的那般,从大学到毕业,我们从未分离,然后结婚,遇到任何危险,他都永远挡在我的前面。
没有一件东西,比它更能见证我们的感情,也没有一件东西在我心里能比得上这个陈旧的平安福。
我一直将它戴在身上,只是它越来越磨损严重,我不舍得,才将它保管起来。
那时,娄律还好笑地看着我,「不就是个平安符吗?我再去跟你求一个。」
如今,它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满怀希望地将平安符拿到娄律面前时,他正在和白佳佳商量婚礼的风格。
他用手指挑起红绳,我拼命地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波动。
但是没有,自始至终,他的表情没有产生丝毫变化。
白佳佳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淡淡地瞟了一眼,「平安符呀,怎么这么破旧?」
说到这,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时芸,我知道你和阿律结婚前很困难,但也没必要还在用这种破烂东西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律这些年亏待了你。」
她从娄律手中拿过平安符,「这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呀,这种东西,掉在路上都没人要。」
我无法忍受她如此诋毁我的珍爱之物,伸手便想夺过。
白佳佳笑着将平安符递给我,却在触及我指尖的前一刻松开了手。
我怔怔地平安符从她手中滑落,掉进她面前的那杯咖啡中,整个福袋被棕色的液体浸没,心尖泛起尖锐的疼痛。
「哎呀,我以为你能接住的。」
「不过,如今谁还信这种封建迷信,现在没了也是命改如此。」
「大不了我赔你,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网上不到一百就能买一堆。」
她的脸上、话中、眼神,从里到外没有一丝歉疚,反而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我猛地端起她面前的咖啡,直接扣在她的头上。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裙,此时黄色的液体从她头顶流下,白色的衣裙满是污渍,狼狈不堪。
「你干什么!」
一声惊怒的声音响起,我被狠狠地推开,后背撞到了旁边的桌角。
下一刻,尖锐的痛感升起,让我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娄律,他手忙脚乱地帮白佳佳擦着咖啡,阴鸷地看着我。
「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没了就没了,你竟然对佳佳动手?」
「疯子!」
我撑着腰站了起来,将桌上属于娄律的咖啡,也泼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