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回答,忽然走过来。
声音低沉哽咽,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夏荔!我好想你……」
我:?
不是,抱我的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确定是江颂那个一见我就要嘴两句的狗东西?
我和江颂从七岁起就是死对头。
七岁那年我妈离婚,我们搬来海市。
第一天。
住在对面的江叔叔和秦阿姨,就推搡着八岁的江颂打趣。
「阿颂,牵牵妹妹,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
可明明拿的是青梅竹马的剧本,我俩却互相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小学时,他看不惯我胆子小,调侃我说话是「鹌鹑音」。
我看不惯他幼稚。
四五年级了,还和幼儿园的男生一起玩沙子。
上了初中,我开始爱美。
学别的女生,把宽大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下一节课,他就实名举报到风纪委员那里。
我也没怂,扎他自行车轮胎、在他脸上画王八。
怎么解气怎么来,从不和他讲道理。
后来高中、大学,我和他针锋相对的关系也没缓和多少。
我和班长讨论班级晚会,他能去我妈那儿告我早恋。
我好不容易攒钱买条好看的白裙子,他却笑我穿上像行走的蛆。
甚至我死后,他都没来参加我的葬礼。
直到葬礼后两个月,他才醉醺醺地来。
在我坟前手舞足蹈。
摇我的墓碑:「夏荔,别睡!起来嗨!」
我:??
他多冒昧啊。
大半夜,又唱又跳,吓得我连哭带喊。
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鬼还是我是鬼?
我和江颂的关系,一直都包括且仅限于死对头。
第一次被他这样抱,我差点就被吓活了。
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一百八十度大轮翻,把他扔上病床。
「回去吧你!」
江颂醒了。
我扔他时,位置卡得刚好。
把他砸进了身体里。
血氧仪和心跳监测仪数据渐渐稳定。
没过多久,他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大约在河里泡了太久。
脑子进了水,不清醒。
他睁开眼睛不到一分钟,又闭眼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再次醒来,被转出重症监护室,住进豪华单人病房里。
醒来后的江颂,盯着天花板的眼神很空洞。
和昨天抱着我鬼哭狼嚎的魂很不一样。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连呼吸声都浅浅,任护士怎么问都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