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顾萧怀里，抬头时只能看见他的下颌，嘴唇紧紧抿着，像是不太高兴。

我感觉他生气了，于是只能讨好他：「顾萧，你真好，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能感觉到周身的寒气消散了些，顾萧笑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我，问：「能站起来吗？」

刚才练了这么久，我现在手抖腿抖，当然站不起来。

顾萧轻叹一声，拉着我站起来。

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我只能紧紧拽着他才能站稳。

他真好，这样都不嫌弃我，我感动极了，抱着他的手臂示好：「顾萧，你是个大好人，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顾萧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眨巴眨巴眼睛：「不可以吗？」

许久，顾萧才憋出一句好。

我的心里开始放烟花，顾萧愿意当我老大，我以后的靠山算是有了。

我们一起到食堂，因为手抖，我吃饭都是顾萧喂的。

如果是以前，我是打死也不会这样的，但是一想到顾萧喂我吃饭，男校的人就都知道我是顾萧的人，肯定就不会再欺负我了，我就接受了。

我一边吃一边笑，在顾萧收回手的那一刻抓住他的手腕，笑嘻嘻地说：「顾萧，我好喜欢你。」

顾萧手指动了动，偏开头「嗯」了一声。

既然要当顾萧的跟班，那我肯定要时时刻刻跟着他。

他打篮球，我就买好水等在场外，手里拿着他的衣服和毛巾，等他打完就一起递过去。

他吃饭，我提前替他打好，坐在食堂等他。

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我帮他放洗衣机。

只是就洗衣服这一项，我犯了难。

我妈教过我，内裤不能和衣服一起混洗，但是这是顾萧的内裤。

我一闭眼一咬牙，既然是跟班，那就不能退缩。

可是就在我把内裤丢进盆里的那一刻，林魏站在我身后，他皱着眉问我：「你洗的是谁的？」

我没想到他这都能看出来，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撒谎说：「我自己的。」

林魏表情迟疑：「你不是这个尺码，这是谁的？」

我气成河豚，仗着有顾萧替我撑腰，推了他一下：「你别管。」

谁成想林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怎么让你洗这个？他这是欺负你！」

我们争执不下，宿舍门突然被推开，顾萧站在门口，表情不善：「你们干什么？」

我和他告状：「顾萧，林魏有病，我帮你洗内裤，结果他……」

我没说完，被顾萧打断了，他飞快走过来，看见我盆里的东西后，似乎很无奈地叹气：「不用你帮我洗，我自己会洗。」

「好吧。」我站在洗漱台面前抠手指，顾萧看我一眼，摸了摸我的头：「回去，我自己洗。」

我一步三回头，走出洗浴室后，我听见了里面的吵架声。

林魏气势汹汹，说顾萧在欺负我。

顾萧反驳他：「我没有。」

「怎么没有？」林魏声音越来越大，「你让他给你送水，还给你打饭，现在连衣服都要他给你洗，是不是还要让他给你暖床！」

我感觉自己有了点思路，顾萧不让我帮他洗衣服，会不会是觉得我没用，就不让我做他跟班了。

于是我把头探进门内，小声问：「需要吗？」

屋内的两个人都怔了怔，我又重新问了一遍，「暖床，需要吗？」

隔着半间洗浴室，我看见顾萧的喉结滚了滚。

刚入秋，其实并不冷，但我晚上还是抱着被子上了顾萧的床。

因为整个宿舍除了我都是体育生，个子高，宿舍的床是加长加宽的，挤挤勉强能睡下。

顾萧喜欢夜跑，跑完步加上洗完澡，已经晚上十点，我在他床上等到昏昏欲睡，顾萧终于掀开帘子。

我被光刺得眯了眯眼睛，顾萧有些愣住，他看了一眼我的床，嗓音有些干地问我：「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我拍拍被子，眼神无辜：「给你暖床。」

顾萧停在原地，半晌，在我仓惶地想要下床的时候，顾萧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

因为刚洗完澡，他的手指有些凉，我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好大，一圈能握住我整个脚腕还有剩。

他嗓音低低的，问我：「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