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我再次敲响荆墨家的门。
天知道我脑子里天人交战多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我没带钥匙,上楼的时候,家里的门已经被风吹关上了。
本想叫开锁师傅,但是外面的人工天气实在不美妙,根本没人愿意来。
我蹲在门口,把新内内兜在怀里,感觉冷风一阵阵往没穿的地方吹。
实在是——究极没有安全感啊!
门打开,荆墨神色带着一分尴尬:「你怎么又来?」
他神色略不自然,轻咳一声:「掉的东西还没拿完吗?真是丢三落四的……」
「我没带钥匙,想……借用你的卫生间。」
能不能进屋对我来说不是要紧事,要紧事是拉满我的安全感——穿上内内!
我的语气里带着点乞求,或许是第一次听到我这样的声音,荆墨愣了一下,侧身让我进去。
只是荆墨显然只以为我是想要上厕所,所以在我问他要吹风机的时候,又开始问这问那。
啊啊啊啊啊聒噪!
反正之前都被他看到我掉了什么东西在他阳台上了,我破罐子破摔道:「因为要吹干它,我现在没得穿。」
为了证明,我还拿出准备吹干的那条,伸手给他看。
是淡粉色那条,上面缀着小小的蝴蝶结和蕾丝花边。
大概是之前从未见过,荆墨本来冷峻的脸上顿时染上了晚霞般的色彩。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个机器人般转身,略显慌乱地走开了。
一分钟后,一个吹风机从门缝里递了进来。
我何尝不是满脸通红,要知道之前和荆墨的所有交流几乎都是在斗嘴吵架!
赶紧接过吹风机,我用很快的速度给了自己久违的安全感。
——呜呜,舒服!
4
安全感回来了,但是我又不安全了。
没想到在楼道里吹的总共十几分钟冷风,竟然让我开始发烧。
我和荆墨坐在沙发斜对角——这是坐下后能够和他保持的最远距离。
谁也不看谁,各自低头玩手机。
对于他的救急,我憋了半天还是道了声谢。
只是一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喂——你可别死我沙发上,说句谢谢要你的命是吗……」失去意识前,我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烧是退下去了,浑身舒服很多,但是!!!
旁边躺着一个荆墨,看起来整个人都红温了,烧得比我还严重!!!
救命啊,我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吧。
于是我认命地爬起来,准备去搞条湿毛巾。
只是才动了一条腿,荆墨就忽然翻身过来,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搭我身上。
苍天,这人是钢铁浇铸的吧,明明都晕过去了,我却推不动他的身体。
随着我的动作,他更加靠近,竟然几乎将我牢牢禁锢在怀里。
「舒月……」荆墨开始低声念我名字,声音随着一阵火焰般的气息喷薄而出。
我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同时,我感到兴奋——给他录下来!
平时见到我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狗荆墨,发烧后竟然是这副模样!
把柄啊把柄,从此我就拥有他的把柄了,之后对他岂不是轻松拿捏?
5
我暂且忍受着荆墨的禁锢,从一旁摸到手机开始对着他拍摄。
镜头一打开,手机屏幕里就铺满了他的脸。
别说,这人是挺帅的,鼻子挺拔、睫毛密长,比他睁开眼睛时顺眼多了。
「荆墨!」我喊他。
他稍微有点反应,动了一下,但又继续低低地喊「舒月」。
荆墨的声音不错,此时混杂着热气,又掺杂着喑哑,没有平日里欠揍的语气,显得异常低柔。
若不是我就叫舒月,我都怀疑他在叫哪个爱人。
不过作为死对头,我明白,他这是恨我恨到骨子里,连发烧都在喊我,估计都梦到在打我了。
反正他现在也打不过我……嘿嘿,必须录点足以让他低头的把柄!
既然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一巴掌轻轻拍在他的脸上,得意洋洋问:「荆墨,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谁?」
「舒月……」发烧的男生只会这一句。
「你最讨……」不对,要恶心他拿捏他的话,不能问讨厌的人,应该是——「你喜欢的人是谁?」
「舒月……」
「你最最最爱的人是谁?
「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谁?
「地球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是谁?」
视频录制中,男生俊美的脸呈现在画面中,画外音的所有问题,他只有一个答案:「舒月。」
最后,我还掐了掐荆墨的脸颊,屏幕中的男生似乎任人搓揉,实在太爽了啊!
结束录制后,我满意地保存视频。
我倒还是有点良心的,趁着荆墨卸力之际,挣脱了他,去弄了两块湿毛巾过来。
又看到旁边有药,给他喂了吃了。
一切都录了下来,可不能让他醒来以为我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