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霍至颐不置可否。

老大爷说完以后，最终趴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他甚至都能听见大爷的呢喃：“翠儿，早点醒来吧，我怕我老了，也等不到你了......”

秋天微凉的风缓缓吹拂进来。

窗外的星光寥落，城市里的夜空不似乡下，那个夜幕深深映在了霍至颐的眼睛里。

他坐在床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压低了嗓音：“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霍至颐轻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背，感受着掌心的凉意，喉间酸涩一片。

他垂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有些怔神，心口溢出一抹心疼。

他的心沉入了海底一样，眼里也蒙上一层雾气。

他缓缓起身，在唐开颂冰凉的额头落下一吻。

眼角无声无息的往下掉着眼泪。

霍至颐泪眼婆娑的伸手缓缓抚摸着唐开颂的眉眼，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生生刻在他的心上一般。

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他的手背，凉了他的心。

霍至颐深深吸了吸鼻子，最终在唐开颂的病床前沉沉睡去。

很快他就陷入了梦魇。

梦中的唐开颂展露了一个笑颜，她的嘴角微弯。

银铃一般的笑声在他的耳畔回响。

他缓缓伸出了指骨修长的手，想要触碰她的衣角。

可他的手却只能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霍至颐心口一窒，轻声低喃道：“开颂，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唐开颂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怔在了原地，让他更悲伤的，就是他已经在梦中此时醒来，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霍至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可眼前却依然是唐开颂的笑脸。

画面一转，他的眼前出现了自己的母亲那张刻薄的脸。

他的神色一怔，喉间酸涩，缓缓走了过去。

霍至颐几乎看见了母亲唇角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而唐开颂一脸局促的站在他家门前。

他不断的摇摇头，可眼前雾气散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何时，霍至颐的眼角淌下了泪水，湿透了整个被褥。

他紧紧握住唐开颂的手，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开颂，当初你为什么离开我，什么也不告诉我......”

霍至颐抬眸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她，再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心口莫名一痛。

如果不是她这次来进修学习，恐怕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竟然这么狠心......

狠下心来离开他，狠下心来一辈子不与他相见。

甚至狠下心来不愿意醒过来看他一眼…

翌日。

霍至颐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他回眸看去，病床上的唐开颂依然沉沉睡着，毫无醒来的迹象。

他抬眸看向头顶的药瓶几乎已经空了，正准备按下床头铃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小花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疑惑，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霍至颐，脆生生开口：“霍哥哥，唐姐姐怎么了？”

霍至颐有一瞬间的怔忪，他连忙蹲下来抱紧了小花瘦弱的身体：“你唐姐姐......”

他回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唐开颂，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继续说：“出了一些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