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廷霄给萧暖暖过生日这天,龚雪的母亲刚刚闭眼。
她电话打了几十遍,等待她的永远都是冷漠的关机提示音。
龚雪捧着骨灰盒回家,看到那张相似的脸才终于明白。
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替身。
直到慕廷霄纵容白月光,打翻她母亲的骨灰盒大骂晦气。
她转头拨通电话:“学姐,你说得对,他终究不是那个人……”
最后一个电话挂断,龚雪的脸彻底暗了下来。
今天是妈妈火化的日子,从昨天开始,慕廷霄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
从一开始的没人接听,到后面的直接关机。
就算再傻,她也知道这代表什么。
她落寞地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回了家,想最后再陪陪她。
可一到家,客厅里的满地狼藉,处处都在彰显着狂欢后的平静。
“正主萧暖暖都回来了,你这个替身……还不识趣地躲躲?”身后传来慕廷霄好兄弟苏勐的声音。
慕廷霄的这个好兄弟一向看她不顺眼,她并不想搭话,捧着箱子想上楼,却被一侧的苏勐一把拉住。
他犀利的视线来回打量,趁她一不注意,扬手掀了箱盖,露出母亲黑色的骨灰盒。
“你干什么!”龚雪少有的疾声厉色。
苏勐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你竟然将这么恶心的东西带回家?”
龚雪闻言,声音发紧:“你再说一遍!”
“他说得没错,是挺晦气的!龚雪你怎么敢捧个死人盒子回来?”
一听这声音,龚雪蓦地转身。
那张熟悉的俏脸上,一脸冰霜,丝毫没有消失两日不接电话的愧疚。
她可以不在意苏勐,却没办法不在意慕廷霄。
她急步上前想解释几句,却被一旁插进来的女人打断了话。
“这位就是龚小姐了吧,百闻不如一见。”
讲话的女人身穿A家套装,满身的香味,有些刺鼻,龚雪瞬间就猜到,她就是萧暖暖。
落在龚雪身上打量的视线愈发地放肆,隐隐带着点刮人的刺。
她抬头对上萧暖暖的脸,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还没等她想到什么,萧暖暖的视线已经移在她手里的盒子上。
“咦!”
她刚开口,脚下一滑,整个人前倾全扑在龚雪的身上,龚雪手里的骨灰盒直直往下落。
“不要!”龚雪声嘶力竭吼道。
“嗙!”的一声,骨灰盒摔得四分五裂,骨灰撒了一地。
龚雪目眦欲裂,睁大了眼,像傻了一般。
萧暖暖眼神一转,连忙带着歉意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脚滑没站稳,你别和我置气……”
苏勐不以为意地插话:“多大点的事啊,暖暖你又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慕廷霄,见不得放在心里的萧暖暖一副做低伏小的样子。
护短地开了口:“也不怪暖暖,谁让她没事干带回来一盒子灰?”
“又脏又臭的,真晦气!”
“这是我妈的骨灰!”龚雪哑着嗓子,声色悲怆。
慕廷霄闻言一哽,讷讷住了口。
一瞬间,客厅陷入诡异的尴尬。
没等几人开口,龚雪抿紧唇蹲下身子,一把一把收拢骨灰往盒里放,豆大的泪像珠串似的直往下落。
慕廷霄面色有些难看,看着落泪的女人,迟疑着开了口:“你妈不是在医院……”
他突地住了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解释:“我昨天没接到电话……我不知道她……”
龚雪没搭话。
萧暖暖见两人气氛不对,不阴不阳地打着圆场。
“对不起,昨天廷霄给我接风洗尘,才没接到电话,你别和他生气,是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
慕廷霄不赞同地说道:“暖暖,别瞎说,不怪你!”
龚雪眼风也没扫他们一下,小心翼翼地拢着母亲的骨灰。
慕廷霄见状,面色沉了下去:“龚雪,你甩脸子给谁看?”
“我还没追究你将她的骨灰带回家呢?人死了还来家里添乱!”
“真不消停!”
龚雪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她不可置信地仰视着他,声音里带着冷。
“我的家,我妈,不能来看看吗?”
声音破碎,细听之下隐隐带着哽咽。
可慕廷霄却嗤笑一声,话音里暗含讽刺:“你的家?看清楚龚雪,这里是慕家。”
也许是龚雪眼里的冷意刺激到了他,他说话越发地不管不顾。
“即便是你,也是因为有几分像暖暖才能入我的眼。”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真拿自己当慕家的主人!”
龚雪身体一僵,脑子像是被惊雷劈开一样,头晕目眩,她茫然的视线随着慕廷霄的话定在萧暖暖的脸上,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他会从一众追求者当中,选中自己这个没钱没势的小教师,不过谈了一年恋爱两人就结了婚。
朋友们都说她是天降馅饼沾上了大运,原来是沾了萧暖暖的光。
撕破赤裸裸的真相,让人心里堵得发慌。
回到卧室的龚雪,拨出一通电话:
“学姐,你说得对,慕廷霄始终不是他,是我错了。”
“我愿意跟着你,一起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