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点头：“你尽管去，要是有本事能让我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我算你厉害。”

我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瞪着霍柏。

霍柏走到垃圾桶，捡起了写着我名字的牌子，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你站住，你给我解释清楚姜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我妈站到了霍柏的面前。

“麦医生，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霍柏对麦苗青道。

麦苗青点头，离开的时候顺带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可以给你解释，但你确定能承受得起吗？”霍柏的眼神冰冷极了。

“我有什么承受不起的？这搞不好是你们医院的责任，我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我家的摇钱树没了，你们医院不得给我们赔钱？”我妈不管不顾道。

我无奈地摇头。

妈妈，你真有本事，一次又一次让我明白“寒心”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你还记得你儿子姜树明出车祸的那天吗？那晚是姜医生值班，因为忙不过来，我被紧急召回。”霍柏轻声道。

我妈扬着下巴：“然后呢？这关我儿子什么事？”

“在姜树明被送过来之前，姜医生已经连续做了三台手术，时长超过十个小时，并且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什么都没吃，她的状态已经不太好。”

“然后，姜树明被送了过来，你攥着她的手，逼着她非给姜树明做手术。”

“你不同意让你儿子的手术假手于人，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说，你只信得过你的女儿。”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这么看得起姜医生，但她显然不懂得拒绝你，也不想让你失望，所以她答应了。”

霍柏继续道：“姜树明的手术来得急，她甚至连吃一块巧克力的时间都没有，就进了手术室。”

“给亲属做手术本来压力就大，而且她在此之前也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和精力，但她还是咬着牙完成了姜树明的手术……”

我妈脸色顿时变了，炮仗般一点就着：“听你这意思，她是因为我儿子才死的不成？”

“谁让她前面非要那么拼做三台手术的？！这还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安排好？”

“这么大的省医院，那么多的医生，为什么连着三台手术非要她做？”

霍柏怒目而视：“那谁又知道你那个好儿子会掐着点儿遇上车祸？她是个医生，不管值夜班还是动手术，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和职责！”

“姜医生并不是第一次连着做三台手术，并且她肯定也是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态，认为没关系才做的！”

“医院从不会强求医生非要做多少手术，但强求她的人，是阿姨你啊！”

“姜树明的手术不算复杂，她能做，我也可以做。”

“在做手术前她肯定已经感觉到了心脏不太舒服，如果你当时不是非逼着必须要她做，她就不会猝死！这就是她的死因！”

“你想怪谁？怪我？还是怪医院？她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医生都没猝死，你们一来就猝死了，是医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