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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手续的时间延迟。”

冰冷几个字,连串起来是一句话,那不是商量,是带着目的的通知。

江弥声心里蓦然沉下去,随后浮起来。

那种一陷一起的波动,彻底逼得她失去理智。

“延迟?”江弥声冷冷盯着他的脸,磨牙:“准备延迟到什么时候?等你们完成计划吗?还是等那个梁禾回国?”

周应淮没说话。

但他那起伏的胸口,证明了情绪。

江弥声有些得寸进尺:“不过我听你小姨的口气,你们周家不太待见那位梁小姐,你……”

“江弥声。”

他叫她名字,咬牙切齿。

那种怒火烧心的模样,江弥声只有在床上见过。

她笑了:“看来是被我猜中,你恼羞成怒了?”

一只手掐在胳膊处,江弥声不及反应,人就被摔上了床。

柔软的床榻中央,没被磕疼,可那骤然间的撞击把她弄得头晕眼花。

她撑着手起身。

鼻尖抵住僵硬肉墙,周应淮压迫而下,他身高腿长把她控制拿捏得死死的。

江弥声宛如一只案板上扭摆的将死之鱼,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放开……”

他不仅不松手,力道更紧。

两人深陷在床中,她感觉自己要被床侵蚀了,那种恐惧感袭来。

江弥声越动触,周应淮拽得更紧,两人的力是呈正比。

他沉默,寡淡着脸,唯有手上与腿部的力气,每一寸都在宣誓他的不满以及惩罚。

她挣扎下,似乎累了,胳膊泄力:“想怎样?”

“江弥声,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字句打喉骨间蹦出,江弥声让他阴冷至极的眼神,看得后背发麻。

她唇在抖。

周应淮一只手攀到她肩上,再细致而又缓慢到下巴,嘴唇鼻梁,最后是眼皮眉梢。

举止温柔,动作轻细。

有那么一刻,江弥声以为他是温情的,好在理智将她拉回。

“我说得没错……啊……”

腰间一道猛力,周应淮指尖紧掐在她腰上,力道特别的狠。

她抽着气,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眼泪疼得骤然往下掉,一点征兆前奏都没有。

江弥声吸气:“周应淮,你可真够狠的。”

她眼神带恨,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恨。

周应淮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指,嫌弃又鄙夷的在她身上抹了抹:“知道狠,就别说话那么脏。”

明明是很漂亮修长的手,江弥声却觉得格外恶心。

她推开人。

眼睛收起泪水,唇角上挑的笑:“恶心。”

他听得明白,江弥声是说他手恶心,人更恶心。

周应淮作恶一场,像个没事人般,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还特意叮嘱江弥声:“收拾好自己,别让妈看出端倪,这是你的分内事。”

“滚。”

周应淮走到门口。

被江弥声扔来的抱枕,砸了个精准,他脚步都未顿一秒,从始至终都是冷漠。

一口恶气顶得心窝疼,她捂住心口。

……

回程的路上,江弥声全路一言不发,沉默得像个假人。

大半张脸笼在墨镜下,唇角绷紧。

“到了。”

从飞机到私家车,再到江南水岸楼下,这是两人唯一的口头交流。

去杭南一趟,江弥声宛如做了场梦。

人走梦醒,她们回归原本的婚姻状态,相处模式。

他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温柔儒雅,却唯独对她劣态百分,极端冷漠。

“我想回江家。”

闻声,周应淮眸底蓦然一跳,沉默了几秒:“别跟我闹情绪,妈在上面。”

“那又怎样?”江弥声有股不管不顾的勇气:“我没义务帮你做这些。”

到江南水岸时,天色已黑。

车厢内光线昏暗,路灯投射而入的光,照得周应淮一张脸清晰又刻薄。

他一手拉住她胳膊:“下车。”

强行拉人下车,江弥声挣脱几下,根本挣不开,男人力气太大。

她近乎是被周应淮拽下去的。

“周应淮,我要离婚。”

以前是他逼着她要离婚,现在是她求着他要离婚。

灯光下,两人对立而站,目光交汇。

江弥声恳求:“周应淮,算我求你。”

不知在寻思什么,周应淮目光深沉得令人捉摸不透。

冷气从周围不断往身上窜,她双脚发僵,他却冷静沉稳到连脸上汗毛都没动静。

良久,唇瓣轻启:“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跟我上楼。”

江弥声身子往下坠,拖住他的手:“我可以帮你应付,明天就去办手续。”

她很固执,且认真。

这是周应淮头一次,觉得江弥声坚定到誓死不从。

他咬了下牙根:“帮我应付?不是帮你自己吗?”

一句话,说得江弥声后背发凉,心里颤抖。

她直起腰,眼底的决绝瞬间收敛:“三天,我只等三天。”

周应淮沉默不语。

但这时,他的窃听响了。

是宁悦打来的,江弥声看他掏***时,上面印着备注。

他眼神看向她,虽没说话,但一个眼神的警告足够:“我跟弥声正好到楼下,马上上来。”

那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

加上外面冷,江弥声无心去顾及。

通话很短,不过半分钟,拉下窃听周应淮低眸道:“擦干净眼睛。”

他不是关心,更不是请求,而是***裸不加掩饰的命令。

江弥声咬牙抽纸,擦了下眼底。

柔软的纸巾擦在薄弱的皮肤上,仍旧是刺疼难忍。

“这样满意了吗?”

“走。”

话音落下,她率先提步,没等人径直进门。

江弥声走得快而急,但耐不过周应淮身高腿长,他几步跟上前,一只手伸到她掌心口,转而握住。

男性手掌宽厚温热,她想躲。

被周应淮加紧力道扣紧,声音不带温度:“要装也得装出模样。”

宁悦眼神很尖锐,这点他最清楚。

看他这么卖力的在人前讨好,甚至不惜发大价钱帮她摆平各种大小事。

江弥声一时间不知该喜该悲。

“周应淮,这是最后一次,别挑战我的底线。”

周应淮无动于衷,眼睫压得眼底阴影深重。

他了解江弥声,她所谓的底线,不过他花的代价不够大。

“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底线,都是钱不到位,只要钱够多,底线都得是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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