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晨小心翼翼地跟何以珠解释。
“没事,现在人也安顿好了,我们走吧......”
何以珠看了一眼季远舟,转身就要走。
季远舟央求的声音却又传来:“以珠,我难受,你留下来好不好?”
“季先生,请你自重!你现在和何医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辛晨将何以珠挡在自己身后。
他的年纪比何以珠都小几岁,但眉眼里的成熟在此刻却不输季远舟。
辛晨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季远舟,一字一句道:
“季先生,你觉得难受就一定要何医生陪着你吗?那以珠当时大出血命悬一线的时候,你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又在哪里呢?你有陪着她吗?”
辛晨的质问结束,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室沉默,只有季远舟悬在床边的手在微微颤抖。
“别再自我感动了,季先生。”
辛辰说完,拉起何以珠的手走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辛辰才软下语气:
“何医生,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何以珠摇摇头,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些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可能季远舟才能听进去,才会彻底死心。
这一夜,对于季远舟来说并不好过。
醉酒的头疼、空气里的臭味、还有心脏不停揪着的疼,都让他一夜无法安稳入睡。
偏偏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动弹不得,只得受着,迷迷糊糊地煎熬到天亮,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夜。
他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似乎从来没有过挫折。
他大学时爱上肖宵,肖宵却爱自由去了国外,那时候他以为那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坎。
他买醉不小心和何以珠发生关系,再稀里糊涂地领证结婚。
季远舟以为除了肖宵,这辈子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给自己的心设了防,故意对何以珠视而不见。
直到何以珠离开,直到她头也不回地抛下他,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的心防不知何时早已经被瓦解。
可是,何以珠已经有了更大的世界,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季远舟醒来就联系上助理买了回国的机票。
何以珠知道季远舟回国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这些天,基地附近的一个村子突发登革热,队里的大多数人都被派过去,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是控制住了病情的传播。
回基地开会时,她才从老队长的口中听说,答谢宴的第二天季远舟就回国了。
何以珠松了一口气,看来季远舟是想明白了,他对她的追悔莫及,不过是一时的愧疚心在作祟。
因为他们医疗队控制登革热有效又快速,国内的媒体也远道而来为他们医疗队写报道。
何以珠作为医疗队的新人代表接受了采访。
她在采访中的表现专业又冷静,再加上利落短发下那双灵动的眼睛,她接受采访的片段立刻在国内社交媒体上火了。
“何医生真是人美心善,这年头履历这么棒还愿意去非洲吃苦的女孩儿不多了!”
“我是何医生的师妹,也是京大医学系的,学姐真是我们系的骄傲!”
“同京大学子,很早就听说过医学系散打社社长的名号!我为何医生扛大旗!”
“......”
各类自来熟和路人的发言在网上不断发酵,“何以珠最美医生”的热搜在榜上挂了好几天。
一时之间热度直逼各种头部网红。
何以珠远在非洲,她平时累得要死,去的好多地方还没有网络,她并没有参与这场狂欢。
只是国内的季远舟无法无视这个消息。
最开始他打开采访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是真心为何以珠高兴。
可是家里老爷子的电话也随着热度打过来。
“臭小子!为什么以珠去援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我?!”
最近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季远舟还没有将何以珠已经跟他离婚的事情告诉老爷子。
其实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爸,以珠她孝顺,知道您舍不得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季远舟觉得自己圆的谎话还不错,但没想到老爷子更生气了。
“远舟,你不了解我,以珠当了我那么多年的得意门生,她还会不了解我吗?她要去干援非事业,我怎么会阻拦她!”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起来,声音老当益壮:“想当年,我毕业以后也是在乡下医疗队服务了三年才回京市。”
“好好好......我替以珠向您赔罪。”
季远舟哑然失笑,原来何以珠身边,只有他是不能理解她的追求,怪不得以珠说他眼里只有自己......
虽然季远舟一直打哈哈敷衍,但老爷子依旧不依不饶,非要季远舟把何以珠在当地的号码给他。
“爸,以珠在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您就别三天两头打扰她给她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