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实验室工作多年,连最复杂的英语名词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我说了几十年的过敏却被左耳进右耳出。
“没事儿,正好欢欢爱吃芒果,待会儿我们拿回去!”
儿子打圆场将果篮收起,招呼陈桂清坐下。
我俩见面机会不多,这时我才有机会好好端详她的脸。
儿子的右眼角有一颗小痣,而陈桂清同样的位置上有一个像是人为造成的坑洞。
是巧合吗?
“玉蓉姐,这里的院长是我朋友,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
陈桂清挺直腰杆,优雅地坐在木椅上,兰花指拨弄染黑的长发。
我也扯出一个笑:“对啊,好好养病早点出院,每天抽血都快烦死了。
”
“没事,那都是常规检验手段,就怕他们不验呢。
反正医药费有柯文负责,呵呵。
”
陈桂清娇嗔地朝柯文看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桂清,不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呢?”
“B型。
”
“B型。
”
丈夫与陈桂清同时脱口而出。
我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视。
他们态度坦然,举动却又比一般朋友要亲密许多。
“我和玉蓉都是O型,她生孩子那会儿大出血,我给她输了不少呢。
”
柯文见我脸色僵硬,忙岔开话题。
“你们俩夫妻都是O型血,真有缘。
”
陈桂清细细看着我的身体报告,时不时给儿子叮嘱照顾我的注意事项。
出院回家,孙女欢欢小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奶奶!我好想你!”
我将欢欢抱起,亲了亲她胖乎乎的小脸。
我和柯文通过相亲认识。
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学音乐老师,他已经当上了主任。
双方家长很满意,我俩恰巧需要一段婚姻,就这么糊里糊涂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
儿子出生后,柯文的工作更忙。
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我辞职在家,全天候打理家务,照顾孩子。
当他实验室急需资金时,我毫不犹豫拿出彩礼和所有积蓄,全力支持他。
柯文凭借那次研究成果跻身教授行列,实现阶级跨越。
大家都羡慕我有眼光,嫁了个好老公。
柯文走上人生巅峰,对我的态度也变得亲切起来。
他曾抱着我,承诺一辈子对我好。
三十多年来,他做到了。